他胸前小小一支的绣球花与她手中的手捧花同出一支。为什么苟安知道呢?
原本司仪给贺津行准备的是栀子花,多么搞笑,原作者在最后关头还想恶心她一下……可是里面临门一脚贺津行自己拒绝了,把那栀子花扔进了垃圾桶,面对众人的错愕,他只是平静地提问:“栀子花和绣球花有什么关联?
当然毫无关联。于是最后是陈近理来到休息室,从苟安的手捧花里折走了一小支绣球。
司仪骂骂咧咧,尊重任性的雇主,不得不重新找来缎带,为莫名其妙突然少了半拉的手捧花重新加固。
贺先生真是粘人。
她这样抱怨。
——苟安走向他的倒数第四步和第三步。音乐的声音还在响,全场忽然响起了掌声。
原本婚姻与感情,就像是规规矩矩放在桌案上的纸和墨,好像理应天生搭配,实则默认天各一方,互不相干。
但那如潮的掌声与面前男人此时仿若缀入繁星的漆黑瞳眸里,心中那张纸上忽然像是滴下了一滴墨,墨色晕染开来
于是突兀的心跳加速,且越来越亢奋,从容的步伐变得有些绊手绊脚——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怦然心动;突然真正无比感激
老天爷为她制定的安排;
跟“背靠大树好乘凉”突然就没有了什么干系,权衡利弊的结果不应该会同时带来心跳声如擂鼓;
一切都顺顺利利;难以置信原来好事也确实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啊!
原本说好的,嫁他是权宜之计。
是吗?
——苟安走向他的倒数第二步。
他的笑容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眼底完完全全地只剩下身披白纱的她的轮廓。
面前的人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向在场每一位来宾、每一位媒体宣誓,宣誓她独一份的所有权。
这个人,从归国那日便坐在江城所有人眼里的至高处,从来都以俯首姿态垂视众人…他从此属于她了。
最终她坐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苟安终于来到了贺津行的面前。
手捧绣球,站在他的面前,小姑娘微微抬头。或许下巴扬起的弧度不够矜持,语气也过于娇纵与傲慢。
在他伸手,轻轻为她揭开头纱,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抖动,而后缓缓望向他,就像是在确认什么。
语气却坚定异常:贺津行,看清楚了吗,你要娶的人是我。
无理的直呼大名,却像是挥舞起了手里那支沾满了墨的笔,同时也将他心中的白纸染上了同样的墨迹。
嗯,我倒是没瞎。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他含笑调侃。
“我是谁?”
多执着啊。
哪怕声音好像都因为紧张在发抖。
面前的男人唇边笑意加深,一只手捏着柔软的头纱一角,他给予一个毫不犹豫也毫不动摇的回应。
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