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昨晚上又是怎么了?”
见母亲问起,婠婠本来还不大想说,默默低了头下去。
太后纳罕,轻轻拍了拍婠婠的手:“怎么了?可是他给了你委屈受?憔悴成这个样子。”
被母亲这样一哄,婠婠突然就压抑不住了自己的心情,呜呜咽咽地一下子被激出了眼泪,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她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更何况如今的境地也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她更耻于让母亲看见自己的失意憔悴,会让她感到羞耻。
她哭花了妆容,月桂端来一盆热水,绞干了手帕给她擦脸。热水氤氲着,似是唤醒了婠婠的一点神智。
“他打我了。”
她低声道。说罢又拾起了盆中的手巾覆在面上,不想去回想昨夜的事情。
此话一出,太后等人的面上具是勃然大变。
“打你?他敢打你?他打你哪了?!要紧吗?良心被狗吃了的下作娼妇养的烂货,他怎么敢对你动手?真当我死了——”
云芝立马扯住了太后的衣袖,疾声规劝:“太后这话可轻易说不得!”
一则是如今人家已登大宝为天下至尊,二则殿内还有个不明白晏珽宗身世的华夫人在……
果不其然,听到太后骂当今皇帝是“娼妇生养的”时,华夫人的目光变得敏锐而疑惑,神色迟疑。可是她更在乎婠婠,于是也没有在这个关口纠结这句话的意义。
她拉起婠婠带她进了内殿,动手欲解下婠婠的衣裙检查她的身体。
婠婠不想被人看,还反被她们一起说了一通。
原本呢,不管是宫中还是宫外的世家大族里,几乎都有样不成文的规矩:长辈们身边得脸的奴才是比小一辈的主子要受人尊敬的。
甚至即便是宫里,好多帝姬都不敢和教养嬷嬷、乳母们顶嘴,宣扬出去了,皇后嫡母也只有一句话“你年纪轻,原只有姆妈嬷嬷们说你教导你规矩、没有你做女孩儿整天想着拌嘴不服管教的”。
于是她只得无语地抿着唇,轻轻抬起了头,由着乳母解下她的衣衫。
带着精致刺绣的衣裙一件件剥落,柔美身躯上斑驳的欢痕也暴露无遗。
她平素是喜洁的,可是今日起身时实在是累得不得了,所以还并未清洗过身体上昨夜纵欲后的痕迹。比起被自幼照顾自己的乳母嬷嬷们看见她赤身裸体的私密模样,她更排斥被晏珽宗指派来的那些嬷嬷宫女们看见,也就不想让她们服侍。
太后连忙命人取了热水来准备服侍婠婠清洗。
她们以为婠婠说得被晏珽宗打了,若不是被他扇了耳光,那也是被他拳打脚踢地虐待过了,所以急急忙忙地去寻婠婠身上的伤口,可看见的确实一片情事中啃咬吮吸出来的斑驳痕迹。
即便是这样,布在一片凝白雪肤之上,犹如冰雪中的污浊斑点,看得人触目惊心。尤其是婠婠的腿根之间,更是一片斑驳精斑,狼藉污秽。她小腹仍是有些胀胀的,华夫人轻轻按了下,婠婠就变了脸色,蹙起了眉。
月桂松了口气:“原来他倒没真跟您动手。”
是行房的时候过于放纵肆意些罢了。
华夫人却不赞成。
她利索地搀扶着婠婠进了浴盆,拿手巾擦着婠婠的锁骨,回头恨恨地道:“不是动了手,可是却比打了人折腾得我们殿下还狠。想是他馋死了,八百辈子没沾过女人的身!”
“殿下,他岂敢这样待您啊?他岂敢!当日求娶时,他和太后娘娘又是如何赌咒发誓说得天一样好听。说什么,若是娶了您回去做太子妃皇后,必是爱如眼珠心肝至宝得疼着,天下万般珍宝都奉与您享用。这才几日?他就翻脸不认人?仗着得了手过足了瘾,便想将我们殿下丢到一边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