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听到她不见了的消息?
当年在方家的时候他听到过一次,后来在云州她又跑过一次,如今到了京城,是她第三次跑了!
她竟然是跑了!
他甩了朝服袖摆拂开面前众人,一气疾步走到她平素所居的院落,果真见到楼未空、人已去,内里陈设摆件一切都在,唯独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踪影。
方上凛神色大变,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了个一干二净,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厉声呵斥亲随过来,责问妙宝是如何丢的、何时丢的。
“我早命人将她看好,这府中铁桶一般,她就是在你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丢了的?!”
府中的管事连忙战战兢兢小心上前回话:
“侯爷饶命!夫人……夫人她,她约摸恐怕……大约是今日早晨走了的。
侯爷您恐怕不知,咱们这宅子是从先帝朝一个犯了事的大臣手里买来的,原来这宅子里修了条暗道,一头在就在夫人的院子里,另一头连着府外,只是咱们一直都不知道,恐怕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何时叫夫人摸索出来了。
今日早晨,夫人起身之后连早食都没用,亲自送了大姑娘出门读书,又去看了看二姑娘,然而就推说身上不痛快,回房里歇下了,叫奴等都不可去打扰她。
奴等便不敢多言。
中午时候又有婢子去送午食,敲了门,夫人不理睬,那婢子不敢进去,只好再退出来。
直到方才……方才,奴觉得实在有些不好,又恐夫人两三日滴水未进,怕不是昏了过去,就斗胆叫自家媳妇进去看看,谁承想……里头就没了夫人的身影。
奴等刚刚才从夫人的屋里头柜子后面找到那暗道的入口……”
方上凛疲倦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们说,她是自己偷偷跑了的?”
另一个婢子也上前跪着回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今儿早上,夫人去送大姑娘出门时便有些不大对劲,对大姑娘说,要她日后好好孝顺父亲、爱护妹妹,照顾好自己。然后又去看了二姑娘,对婢子们说,往后二姑娘就托付到婢子们的手里了,请婢子们好生照看二姑娘,教导二姑娘长大了孝顺父亲、敬重姐姐。
婢子们起先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夫人走了,倒觉得她这话像是……”
像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最后的告别。
方上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问府中下人:“你们出去找了没有?那暗道的另一头又连着什么地方?”
管事道:“奴等已经打发人小心出去访查了,只是顾及侯府和夫人的声名,所以还不敢大张旗鼓,怕把事情闹开。那暗道另一头连着两条街外的一处偏僻胡同,奴等去问了周遭的邻里,可曾见到一个年轻妇人从那里经过,他们,呃,他们都说没见过什么人。”
方上凛叹了口气。
这些人自然找不到贺妙宝了。
她恐怕早上就已经跑了,而府中下人直到刚才才想起来去找人,恐怕以这女人的速度,都够她跑出去不知多远!
他顾不得刀剑穿心的痛苦,继续吩咐下去:
“去她房中仔细清点一番,看看她都带走了什么东西,有什么首饰不见了的。她若逃出去,想要活命就得变卖这些东西,将京中和京畿各处的当铺都走访一番,兴许会有结果。——还有,她可留下什么书信没有?”
他既然能将她抓回来两次,那么第三次也一定能继续找到她。
他和这女人生生世世生死不休,永远都要纠缠下去。
那管事又上前递上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夫人留信给您了。”
方上凛双眼一睁,迅速接了过来,急切地想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但信中却只留下只言片语,字字戳他心扉。
“我出门只带了两贯铜钱和你的放妻书,你方家的绫罗绸缎、金玉宝器,我一样没拿,不必在这上头花心思找我了。
女儿不能总没有母亲照管,愿侯爷早日觅得良缘,早生贵子。
——贱妾魏氏敬上。”
明天再写一章
他俩就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