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白儿一拨弄,张朋良对杨济源不是那么相信了,于是,又对城墙下的木桶揪心起来。他到城墙上去看,见蔓藤已爬到城墙的一半。
新安的城墙,此时下半部是绿油油的蔓藤,上半部是砖墙,倒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如果白莲如攀登蔓藤而来,城墙上的军士不敌,这守城之事,就会功亏一篑。
他想,无论如何,还是要把城墙下面的蔓藤清理掉,否则到了白莲攻城之日,就成了我张朋良弃城出逃之时。
叫军士出城去清理,简直不可能,刚刚出城去的旗兵,就被守在城门之外的弩箭射杀了不少,那些退回的旗兵,告诉张朋良说,不知怎么回事,如今白莲军中出现了奇怪的弩车,射出的弩箭有手腕一般的粗。
弩箭所过之处,速度之快,撞击力之大,一支弩箭,射穿数个,把人串起,拔也拔不出来。
张朋良拿到手里看时,那弩箭简直就是一根棍子,上面有一些尖起来的倒钩,如是穿过肚皮,会让肚皮开出一个碗大的洞口,真是前所未有的杀人神器。
那杨济源在旁边道:“这弩箭虽然杀伤力大,但是射击距离不远,无论如何,也射不到这么高的城墙上来。”
“而城墙上攀附的蔓藤,用油就足可对付,就是烧不死那蔓藤,也足以让城墙烧成一道火墙。”
张朋良命令军士挂了绳索,从城墙上下去清理城墙。下到一半时,奈何白莲弩车凶猛,那些弩箭把军士都射死在城墙上,一时间,绳索上吊的都是死人。
于是,只好依杨济源所说,命令军士朝城墙下的蔓藤倒淋燃油,把火把丢下去,果然见一桶油倒下去,那蔓藤升腾起的火焰足有丈余。
虽于蔓藤没有损伤,但是如果是人在火焰,定然烧成木炭。
杨济源又叫张朋良赶快准备投石车,投石车上放着火雷,在城墙上做实验,可以投到城墙外二三里远,在那城门不远的白莲军中爆炸。
一口火雷轰然爆炸,就把数十人炸开,威力比白莲的弩车还厉害十倍,张朋良大喜,叫军中急造火雷,修造投石车,多多益善。
张朋良对杨济源的怀疑又没有了,除了和白儿吃喝玩乐之外,他就是命令军中抓紧时间,赶快制造投石车和火雷,要在白莲攻城之日,把足够的投石车和火雷造好。
这边正在紧锣密鼓做守城之事,那边杨济源就不知所踪。
张朋良到处去找杨济源,可是他不见面,军士道:“杨百长正在闭关修炼,他有话传给将军,说是濒临湖滨的那一段城墙,如果白莲从湖滨渡船过来,快近城墙之时,可以把火油倾倒到湖滨中,一把火下去,船也烧着,人也烧死,望将军不必多虑。”
张朋良一想,这杨济源确实是个奇怪之人,这样的令人拍案叫绝的点子都会想出来,于是叫军士照办不误。
从此,张朋良和他的部下,就再也看不到杨济源了。杨济源叫军士传话出来,说是一切都要准备妥当,不得疏忽大意,在白莲未攻城之前,不要去打扰他。
他说,他正在闭关修炼,白莲未攻打新安之前,他不会出关。“一切防务,还希望张将军仔细催办,不能延误。”那些军士对张朋良道。
张朋良查看了城墙下的陷阱和罗网,以及投石车打造情况,有时候迫不得已,要去见他,便派人先进去为他沐浴斋戒,再到宫殿里,叫众道士解秽,然后才能与人相见,说是害怕凡人污染了他的道行。
可当张朋良见了他的面,才说上几句话,他便又返回屋中,把门关起来,与外人隔绝,他那一百军士,在城墙上乐得逍遥,张朋良也不管。
到了夜晚,杨济源暗叫军士去调查粮草,银库的地理位置,叫他们把图画好,说是那些地方是城中要害部位,如果不注意把守,被白莲探子放火烧去,必然导致张朋良弃城,军中一切将士都会被朝廷问罪。
他叫人做事时,都会虚张声势,虚手朝空中一抓,便抓到一些银子,分给他们,有时候甚至可以抓到黄金碧玉之类的贵重之物,那些为他办事的人,得到了他的好处,没有不听他的。
渐渐的,杨济源旁若无人,日伏夜出,根本不见张朋良的面,那城墙下的陷阱,他叫怎么挖就怎么挖,还告诉那些军士道,可以悄悄在城墙下挖一个地道,通过下水口,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悄悄从下水道跑出城去。
军士们疑惑,他就告诉他们说,张朋良誓与新安城共存亡,因此这地道之事,切莫告诉他,如果告诉他,当是以叛逃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