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往御墩上一座,正面完全看不见凳子,好像一本正经的在御前扎马步。皇上平素里那么严肃的一个人,也实在憋不住笑,扭脸不想再看他。
来言去语几句,流勒使节此次觐见主要是两件事:
牢狱之灾
出了这样的事,必要三司会审。
大理寺判断凶器是贯月剑,也并非没有依据。
朝廷命官若是有使用私家兵刃的,都需要在兵部和刑部留下数据记录,防的就是今日这种事情。
钟岳仙的尸身已然透凉了,说是死在城郊,被人一剑穿心。看那伤口像是让他胸前的藤蔓纹身上开出一朵狰狞的花。
伤口的尺寸,与满月的贯月剑几乎一致。
就连满月乍见他的伤痕,也差点相信那是出自贯月了。
但满月不傻,并且他是个现代人。
他孤立堂上,不见慌乱地向仵作道:“烦请问师傅,依照尸身状态判断,他是何时死的?”
老仵作躬身,答道:“是昨日晚上。”
满月向他抱拳,算是谢过,又向堂上的几位大人道:“纪某入都城两日,这两日身边一直有人证,更何况,城门的出入记录可查,纪某人在都城内,如何分身去城郊行凶呢?纪某的兵刃,在江湖上小有名气,若有心人仿造尺寸,并不难,”满月说着,细看钟岳仙伤口,“凶手下手不够果决,若是纪某出手,伤口不会是这样的。诸位大人不信,可寻一块猪肉来,一试便见区别。”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嫌疑被纪满月轻飘飘的就洗清了大半。
但其实,在场的人包括满月在内都明白,时至今时,真相重要,却可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左都御史廖岸冷笑道:“纪大人是高手,只怕出入城关不用惊动守卫吧……”他顿了顿,把那抹冷笑瞬间收拾干净了,“但老朽本心里是相信纪大人的,只因事关重大,还是禀明圣上,暂时将纪大人收监吧,”他柔声安抚满月,“卿如莫心忧,总要把流勒使节的脾气压住,否则万一闹起来,巴尔恪乱事未平,流勒灾祸又起,我越国再如何兵力强盛精勇,也掣肘。”
他说罢,看向另外那三位。
见那三人都不说话,向衙役吩咐道:“请纪大人移步内牢,委屈两日吧。”
满月突然开口:“廖大人,寻流勒王子的事情没闹到立军令状的地步,即便纪某不才寻不回人,也不至于一走了之,在朝上大人多少‘危言耸听’了,似乎有意将满月留于都城内?”
廖岸一噎,刚要说什么,满月直接回身走了。
大理寺内牢关得是还没定罪的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