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满月的记忆一下闪回到几日前,郝景温毒发的那个晚上……
“你……中蛊要死了自己知道吗!”他问道。
片刻的功夫,朱可镇已经恍惚了,他的眼睛一时清亮,一时又像是蒙上雾霾。好几次想张嘴说什么,无奈哆嗦得不像话,牙掂在舌头上,根本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
那些被打穴制住的偶人也都抽搐起来,先后以人类难以做到的扭曲姿势从地上站起来,一个个如同踩了电门,抖楞着向司慎言围拢过来。
场面陡然大乱。
到这般地步,司慎言心知这些人已经没得救了,彻底收敛起心底的慈悲,把那装着醉仙芝的小瓷瓶宝贝一样揣进怀里,而后站直身子,墨染骨在手里舞了个花,把满月挡在身后。
下一刻,黑亮的笛身敲在合身扑来的偶人头骨上。“嚓——”的一声响,那人头骨碎裂,眼看活不了了。
可谁也没想到,他只是晃了晃,两行鼻血和着脑浆缓缓淌出来,毫无生气的眼睛翻了翻,又一次向司慎言攻过来。
他分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此时控制攻击的,怕是什么诡秘之术——为恶无近刑。
《恶无刑咒》里到底都记录了些什么!
“贯月借我!”司慎言喝道。
满月二话不说,剑从朱可镇脖子上撤下来,反手抛给司慎言。
血雨腥风陡然而起。
司慎言周遭的场景一时难以描述,用胳膊腿乱飞来形容都太过文雅。
饶是满月见惯厮杀,也不想再看。非是司慎言削“人”过于残忍。而是那些偶人们已经混沌了,有的拎起同伴的残肢断臂当做武器,眼见活物就会攻击上去。
围攻变为惨烈的乱斗。
最终,即便变成残破到只剩个腔子的“死”人模样,也依旧在地上缓缓蠕动,向司慎言逼过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不单是让人心生怖惧了,而是一种违反常态的诡诞。
那些人……如果还能称作是人的话,当初知道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只怕断然不会到神剑峰来朝圣。
可惜没有后悔药。
此时,他们被司慎言一人拦下,场面异常解构,但暂时还算在掌控之中。
满月不合时宜地暗暗感叹:果然什么年代追星都要理智。
他敛回眸子看朱可镇。
朱可镇伤重得已经挂了相,面皮泛起金属的青色。他正在强自对抗着体内的蛊毒,刚才止不住的肢体抽搐渐缓,但头依旧在抖。
突然,他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尖。这行为是自发的,却因为止不住的抽搐咬得狠了,舌尖咬下好大一块肉。
舌尖血涌,他时散时聚的目光里终于凝起了点滴精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