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看着沈水清,见那神色之中的认真不像是怀有恶意只为诈她,心中早已准备好的拐弯抹角玩笑话也咽回了肚中。
“长姐为何这般问?”
沈水清坦诚相告:“你我有着顺利嫁进侯府同一个目的,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而如今不管是因何原因侯府迟迟不来人,你我总归还有个盼头,可若南北一旦捅破最后一扇窗户纸,侯府就算有心,你我想要如愿也难。所以我想知道南方各家族到底会如何行事,也好有个防范。”
此话一出,三姑娘立即变了脸色,随即低头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沈水清也不催,能在如此短时间里逆天改命的三姑娘,也定能抓住那些书信之中的只言片语,证实她的想法!
“若是撕破脸皮,第一件事就是断路,但第一个断的绝不是陆路,陆路有越祁山横在南北之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无需在此过多费心。那如此,便只有水路了。”三姑娘眼神聚焦在沈水清的脸上,“水运便是国运,第一个要动的,定是水路!”
沈水清不给三姑娘反应的时间,立即又追问:“如今南方群龙无首,谁最有可能脱颖而出?又是谁能决定水路开合?”
“欧阳有兵,只有欧阳家能。”
三姑娘此话一出,沈水清心中便有了十成把握。
看来与前世的差距不大,还有机会!
“水路断前,我定要嫁去侯府,我想三妹也是这般考虑。在算计方面我远不如你,三妹若有法子,不如说来听听。”
沈水清此话一出,三姑娘却笑了:“长姐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沈水清也不怯,只道:“赵姨娘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不要和你做敌人,我很庆幸这般紧急时候,我们因为共同的利益被绑在一起。”
“这么说来,脑中的确想起了一个法子,只是沈家也许会被非议一段时间,不知长姐可否同意我如此去办?”说着,三姑娘凑到了沈水清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好一阵才罢休。
沈水清听完,却不言语了。
许久,她才又开口问:“你敢保证仅仅是非议而已?”
“沈家百年书香门第,不仅仅是靠虚名让大家如此在意,更是因为沈府掌握了天下读书人命脉的国家喉舌,谁敢真正给不痛快?”突然,三姑娘又笑了,“之前长姐还说您与我不是同类人,你看,只要与个人利益相悖,你我又谁比谁高尚?不过我实在想不通,您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嫁给一个男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沈水清看着三姑娘那泛着精光的眸子,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我告诉你,日后世子会出兵收复南方,而第一剑便是斩在沈府头上,你会为了沈府,与我并肩作战吗?”
“长姐你在开玩笑?”
沈水清不回答,只这般静静看着三姑娘。
三姑娘陡然变了脸色,那笃定的眼中突然慌了起来。
沈水清也不再逼问,只道:“是真是假以后才会知晓,如今还是把眼前顾好吧。接下来都看三妹你的手腕了。”
说完她转身便从扶柳院中走了出来,没有看见三姑娘一变再变的神色。
几天后,沈水清通过云歌带回来的只言片语知道三姑娘已经开始行动。
可每日在吴夫人院里请安看见沈大人,却见两位漩涡中心的人神色依然,事情不像是有进展的样子,沈水清莫名又有些慌。
又过了十余日,沈水清姗姗来迟到正院的时候,却见空无一人,寻来周嬷嬷打听才知道,前院出了事,吴夫人遣了大家各自回去,跟着大公子一起赶去了沈大人书房。
终于开始了!
沈水清沉下心,也往前院沈大人书房去!
刚进大门,便听屋里大家正争得火热!
“父亲,如今封水路的消息已经走漏,无论是不是沈家嘴说出去的,都百口莫辩了。南方世家里,还有比我们沈家与北边交往更密切的吗?”
大公子话音刚落,吴夫人便开了口。
“可如今我们该如何?门房已经通报过好几次,李家、欧阳家全在门口等着要我们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