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旸出院之后回了学校继续上课,许知乐亲自去他们寝室把魏旸的东西给清回家里,美名其曰他自己赶跑的小孩得自己接回来。
留唐露在北京住的计划被她小姐妹回国的消息打断,得知唐露也是孤身一人在家里待着,约着她一起去旅旅游打麻将,考虑到魏旸已经好得差不多,再加上许知乐每天在她面前一副想亲热又总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唐露看着烦躁,当天下午就收拾东西回去跟小姐妹见面了。
唐露前脚刚走,魏旸后脚就把。许知乐按到床上了,吵了这么长时间架,魏旸又受了伤,他们两可憋足了,现在许知乐没了心里头那点隔阂,热情得很,非把魏旸勾得顶得自己话都说不清。
许知乐以前那爱缠着魏旸睡的习惯还没改变,北京又变冷了,他掐指算了一下,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跟魏旸一起过了这么多个冬天,心情和身份都无限转变,但从他身上汲取温度的习惯却是从一始终。
“魏旸,明天给你煎牛排好不好?”许知乐声音还有点哑,贴在魏旸耳边说话有些呢喃的味道,许知乐掀开眸子,伸手去捏魏旸软乎乎的耳垂肉。
魏旸:“好。”
许知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恍惚中,他好像醒了,房间里站着面色焦急的秘书,许知乐皱着眉睁眼,看向他,总觉得哪里很熟悉、哪里又有些陌生。
“许总,唐总在公司剩下的股份是全部套现成现金还是直接按照她的遗嘱转给她儿子?”
许知乐瞳孔猛地放大:“什么遗嘱?什么儿子?”
秘书惊讶反问:“您昨天不是亲眼看了唐总的遗嘱吗?哦对了,您的遗嘱呢,您死了之后钱留给谁?公司留给谁?”
许知乐就跟握不住什么东西似的完全使不上劲,他心咚咚慌得厉害,吼了一句谁死了?秘书的脸很快扭曲起来,视野里旋转的白的场景好像是医院,又好像是太平间。
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和片段在眼前纷乱碰撞,许知乐满目血红,分不清是车祸时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记忆的画面,还是唐露治疗的时候顺着血管一路淌下的安静血液。
耳边有滴答滴答的钟声,好像是医院准点报时钟表。
他的喉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许知乐拼命呼吸,却被梦魇般的红色给死死缠住,许知乐发出粗喘,他数不清身体哪出发出了剧烈的疼痛,这种真切的窒息感让他根本分辨不出梦境和现实。
疼,太疼了。
是绝望的疼,许知乐拼命想睁开眼睛,拼命想呼吸。
“许知乐!”好像有人在叫他,“快醒醒。”
许知乐猛地攥住了魏旸的手腕,力气大得魏旸都轻轻皱起眉,他又晃了晃许知乐:“许知乐。”
许知乐猛地从梦魇中挣扎出来,他出了一身汗,满目慌张怔愣,迟迟没有聚焦,魏旸松了口气,伸手去帮他擦掉额头的汗,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许知乐缓缓呼吸,表情错愕,他艰难咽了口口水,颤着声音说:“魏旸,我好像死了一次。”
魏旸表情一凛,伸手去抱他:“只是做梦而已,别多想了。”
许知乐迟迟没反应过来,他嘴里喃喃重复:“不是,不是做梦。”
一身疲倦的许知乐很快又沉沉睡去,这次魏旸都不敢松开他的手,两个人叠着悟出好多汗的手睡了一晚,魏旸一早被设好的闹钟给弄醒,他起床洗漱了一下,准备去学校上课。
许知乐揉着眼睛坐起来,叫他:“魏旸。”“你今天要去公司吗?”魏旸问。
许知乐摇了摇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抱抱。”
想是还没从昨天的噩梦中缓过来,魏旸过去给了他一个真切且满是凉气的拥抱。
“晚上给我煎牛排吧。”魏旸说。
许知乐点了点头。
魏旸很少对许知乐做这种像长辈一样的抚摸动作,因为许知乐一般都会语气凶巴巴地把人推开,但是今天没有:“昨天梦到什么了?吓成那样。”
许知乐目光茫然:“我分不清什么是梦了,现在是不是梦?你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魏旸在他脖颈上啃了一下,细细的疼痛感传来,许知乐揉了揉魏旸的头,说:“魏旸,你相信鬼神吗?”
魏旸抬起头,狐疑的看着他。
“有些事情我自己都还没弄懂,但是我隐隐感觉,好像是什么鬼神把我送到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