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棋差一招？
暂时驱离了诺翁，格拉维斯却突然迷茫了起来。
它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总是有很多的事情去做，可这次，它从诺翁那知晓了一个不属于现在的它的远大目标，反而不知道具体该做什么了。
它的出生是自己安排好的，是一次旷世绝伦的冒险，目的是清除掉本源，可这该怎么做呢？
它是一名踏入命运的不朽，此刻仅仅是还未完成交汇，当交汇完成就能知晓一切，可又该怎么完成交汇呢？
一直以来，格拉维斯面对的敌人和阶段性的目标，即使不算特别明确，也都是有方向性的。不管是巫师、天使、恶魔又或者是亡灵大帝，它总能从各种信息中建立一个敌我态势的评估，找到可行的办法，确定一个方向进行努力。
就算是不朽，它就算难以触摸，也一点点建立了明确的方向性思路。
可此时此刻，它面对的一切仿佛都是未知的，不可探究的，没有道路，没有方向。
它不理解本源是什么，不理解为何需要清除它们，不理解为了清除它们交汇后的自己为何必须弄出这次冒险，它就像被交汇后的自己牵动着的木偶，似乎一切都只能等待交汇后自己做出的安排。
偏偏诺翁还提供了一个让它不得不动起来的信息：对踏入命运者来说，交汇似乎是一件时间点明确的事情，自己的交汇是在五百个主物质界年后，处于预定的保护区域安全期内。
本源神灵们却已经利用亡灵大帝突破了保护区，安全期在无意义，本源首创的诺翁只需要一百多年就能恢复完好，重新降临。
其它未知的本源神灵们，更是没遭受到塔兰这颗炮弹的攻击，祂们可能只是不愿意清除自己的不朽，否则在任何一个时间点上，祂们都能通过特拉提杜尔挤入保护区内。
想到这，格拉维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信仰时代开始，一直以来在主物质界内活跃的神灵似乎都是这位光之神诺翁？
神降是祂，神谕是祂，消灭邪神是祂，击毁行星生命是祂，如今洗去不朽降临特拉提杜尔的还是祂。
其它本源神灵都在干嘛？难道诺翁是本源神灵中最底层的存在，专门负责各种吃苦耐劳的活？还是说……诺翁是唯一的本源神灵，夺取到本源的被放逐者们早就被吞噬成了一体？
不对，格拉维斯想到了诺翁的自称一直在变化，我，我们，我和我们。
它听过这样的自称，当集群生命使用通用语时，就会交替使用这些的第一人称代词来指代当前表述的具体主体，比如玛瑟库鲁斯和隆戈斯，还有西克族。
本源，是一群集群生命！
诺翁，就是这群集群生命的口、鼻、眼、手、足。
难怪这家伙完全不惧神躯的损失，难怪击伤了祂其它本源神灵也没有立刻降临彻底结束，祂们即是一个群体，也是同一个个体。
深渊法阵与加拉克西制造的塔兰炮弹，击伤的不是诺翁的本源，而是本源整体。
本源，在某个时代被强制分解成了复数的个体，并且每个个体都被一代代不朽的操作员浸染成了不朽，祂们因不朽属性失去了重新融合的能力，跌落出了命运的长河！
换一个说法，祂们在洗去个体的不朽前，无法完成交汇。
踏入命运者是不可被消灭的，除非它们没有完成交汇，格拉维斯现在处于这样的状态，本源也是如此！
这，就是格拉维斯要抓住的窗口期——拼图依然缺失着重要的一块，本源们跌出命运的历史非常遥远，曾经经历过了数个万物议会降临的圣堂文明时代，那时候万物议会为何没有解决祂们？
不过格拉维斯却弄清楚了一件事情，自己进入特拉提杜尔区域与诺翁交战是必需的。
如果自己没有及时的进入特拉提杜尔与诺翁接战，那么本源神灵们或许已经逐一利用特拉提杜尔洗去自身不朽，提前融合，迎来交汇。
本源们同样知晓自己会进入特拉提杜尔，如果它们在这时全部洗去了不朽进入到特拉提杜尔之中，那结果可能就是被格拉维斯早已埋设好的塔兰大君弹丸一波全灭。
诺翁的这次降临，根本就没有抱着彻底消灭格拉维斯的希望，祂就是来踩雷的，并且成功的踩掉了塔兰大君这颗雷。
理清头绪的格拉维斯心都凉了半截，这次它侥幸触发了交汇后的自己做好的准备，重组战舰击退了诺翁，可下一次又该怎么办？
它得那里去找第二个塔兰大君做成蓝巨星级别的不朽炮弹来敲掉本源集群？
额……好像还真有路子啊。
格拉维斯的目光移向了另一位不朽级的存在，那位刚刚被挤出了深渊的深渊意志。
以前，格拉维斯一直认为，深渊意志是深渊法阵某个子系统上诞生的二百五自我意识，可是深渊法阵与深渊本身的重组表明，这家伙绝不可能是深渊法阵子系统上诞生的自我意识，而是一位早已潜藏在深渊法阵中很久很久的不朽者。
它似乎与本源神灵们有着某种协议，是它捞起了被放逐者，是它直接推动被放逐者们释放并夺取本源，也是它庇护了一群与神灵对立的，名为深渊君王的本源神灵——这群深渊方的神灵现在不知所踪，大概是因为已经在本源的逆向同化中彻底失去了属于被放逐者那部分意识。
而在门罗修尔的记忆中，塔兰大君以及其它行星生命的诞生，似乎也与这家伙脱不开关系。
深渊意志，在两个阵营的踏入命运者抉择和博弈中，究竟充当了一枚什么样的棋子呢？
格拉维斯好奇的盯着特拉提杜尔区域光之海展示出来的景象，深渊意志被重组深渊挤出无尽虚空后，变成了一团高速旋转的星云状玩意，正在向中心点聚合成球，准备点亮自己的“恒星”。
它似乎到现在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棋子的身份，正在向本源发送着古怪的信息，翻译成通用语就是纯正的用来骂街的垃圾话。
怎么才能从一位不朽级的存在口中撬出有效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