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都是坏人,还想说不要交,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证据不能交,可是不能交给谁?
随即,林子苏想到曹冧说的“除了林子苏,任何人休想让他开口说出真相”,直到见到了我,才偷偷交出证据。
所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秦局长……
林子苏恍然大悟,他是在提醒我,不要把证据交给秦局长他们吗?
可是,秦局长不是和周家一直交好吗?
而且,秦局长为人正派,查办案子从来都是铁面无私,不可能有问题?
林子苏呆呆地走出了VIP室,周瑁远过来将她抱进怀里,林子苏突然就放声痛哭出来,她不知道是为谁伤心?
这十年,自己走得是步步惊心,从未有过一刻安宁。
走到今天,自己也是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家人朋友都接连受到伤害牵连。
究竟是爱上他的代价,还是自己力求上进走到顶峰的代价?
曹冧死前说“人生太苦了,太累了”,就像剜了林子苏的心,是啊,这一刻,她也累了,也不想再走了!
回家后,林子苏就躺在了床上,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和精神。
就算可爱的女儿苏苏去叫她,她都不想理。
林子茜和邵小帅来告别,她也是眼神呆滞满面泪痕地握着林子茜的手,相视无言,什么都没有说。
周瑁远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夜晚就紧紧抱着她,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周瑁远破天荒睡过了头,睁眼醒来时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却发现林子苏不在身边。
起来走出卧室,看到刘太太,便问太太去哪里了。
刘太太说在健身房,四点多起来,就待在健身房,一直健身运动。
周瑁远连忙跑去健身房,果然看到林子苏正坐在划船机上挥汗如雨。
这都两个多小时了,她还不停,再强壮的体格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啊!
周瑁远心疼不已,不由分说过去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林子苏猝不及防,踉跄着一边大吼“不要你管我”。
周瑁远也怒了,吼道:“你不要命了吗?有你这样健身的吗?”
“爸爸死了五年了,妹妹被害七年了,我的身体也毁了,可是那些坏人得到惩治了吗?他们逍遥法外,活得一个比一个好。昨天我差点就又被强暴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羞愧做林家的女儿,羞愧做茜茜和子恪的姐姐,到最后我不仅没有给妹妹报仇雪恨,还是妹妹带人来救了我,我没脸见她,我就是个祸害。
为什么我还这么不知羞愧地活着,不能给爸爸妹妹报仇,却还恬不知耻地苟活着……,对,我不要命了,我现在就是生不如死,
我不想身上有一丁点力气,我不想有力气思考,不想想那些破事,只要一想,我就只会觉得自己无能透顶,只有痛苦、沮丧…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不知道吧,赵天昊被放了,说是保外就医,杨军也装疯卖傻要求保外就医,所以,又能怎么样,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就是个废物,我厌恶自己,我应该去死——”林子苏狂躁地捶打着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毁灭吧——”周瑁远过来一把狠狠握住她的脖颈,以吻封唇,将内心的肝肠寸断都化作了狂热激吻,既然是毁灭,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林子苏泪流成河,一腔愤恨压抑着她几近崩溃,也只能和他疯狂交缠扭曲在一起,以通过一场最原始的最粗野的情爱宣泄内心的怨恨和愤懑……
暴风骤雨后,二人躺在地板上。
周瑁远将蜷缩一团的林子苏紧紧搂在怀里,柔声道:“以后不要这样了,不要憎恨自己,不要怨恨自己,错的是他们,不是你。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惩罚我。
你这样自残,二哥很害怕,很心疼,面对这样的你,我才是最无能为力的。我希望你好好的,那么多艰难和危险,我们都走过来了。
九九八十一难,我们不能倒在最后一难上,子苏,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要是有任何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天昊只是保外就医,这一次他们逃不了,乔侨的直播已经在屏源和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至还传到了海外,
中央已经派了专案组来接管赵天昊、杨军的案子了,这是专案专办。我跟你保证,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一个也跑不了!”
林子苏闻言痛哭失声,可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狂躁了。
周瑁远耐心地安抚着她,一边说:“昨天我让公司休整了一天,今天是京玖第一天开工,要举行揭牌仪式,几百名员工都在等着我们,
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刘高明、赵强民他们也要出席。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不能开工第一天,就让他们觉得我们夫妻出了问题,好吗?”
“好。”林子苏终于恢复了平静,周瑁远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这才起身,各自整理好衣服,牵手走出了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