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魏湛,每个人都狼狈得很。魏晚玉趴在魏湛肩头,呜呜地哭着,声音听上去委屈极了。道士打人的时候,越梨把昭蘅和魏晚玉都护在怀里,因而她伤得最重,就连脸上都落了几道鲜红的鞭痕。
花厅里乱糟糟的,都在咒骂那几个臭道士。
白氏见他们受伤,心疼得眼睛都是红的,着急忙慌地吩咐侍女们准备热水和药粉。又让下人分别把人受惊的姑娘们带下去。
李文简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看到昭蘅抱臂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头发乱糟糟的,抿着唇一言不发,就连侍女去拉她的手,都有几分呆滞。
小姑娘吓傻了。
李文简走到她面前,蹲了下去。烛光把昭蘅的影子投在他脸上,他看到她微颤的睫毛,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问:“疼傻了吗?”
昭蘅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李文简抬手去拉她的手,她倒吸了口凉气,他手里的动作放缓几分,轻轻掀起衣袖,看到她手臂上的鞭痕,他眉头拢蹙。
“对不起。”
昭蘅抿唇轻声说。
李文简侧过脸(),垂眼盯着她略有些沮丧的脸?()_[((),问她:“为什么说对不起。”
“花灯丢了。”昭蘅低头望见少年在灯火里清隽的眉眼,她说:“我答应给你带花灯回来。”
偏偏碰到那个人,他们打她的时候,堆在车头的花灯都被打翻了,全被踩到地上,踩得七零八落。
“没关系。”李文简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她的一缕发丝微拂过他白皙的脸颊,他朝她挤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花灯还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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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是不是又做错事惹祸了?”
李文简放下她的袖子,抬头问她:“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我没错。”昭蘅抿了抿唇说,“我在大街上走着,是他的马差点撞到我。我没错。”
“嗯。”李文简说,“我知道。”
昭蘅眼圈有些发红,委屈地说:“那他凭什么冤枉我?说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李文简起身把她抱进怀里,“他冤枉了你,会付出代价的。”
越梨被安顿在荔香园,上次她送昭蘅回来,她跟父亲也是住的荔香园。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踏进这座漂亮的院子,却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
府上明日要准备端午宴,人手不够用,侍女将她带到房间,准备好热水、药粉和餐食就先退下了。
她先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坐在镜前给自己上药。她脸上有几道伤,抬抬手就能涂上药,可更多的伤痕在背上,她痛得龇牙咧嘴也涂不到。
她拢好衣裳,起身在屋子里找,看是否有东西能帮忙抹药。
正起身,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扣门声。
她走过去拉开门。
“是我。”一道泠泠的声线落下。
她抬起头,穿梭于夜色中的月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纤长的睫毛在眼睑铺了极淡的阴影。
越梨眼神里有几分讶异,似乎没想到他会过来。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魏湛挠了挠头。
越梨说:“那天你也是一直这样看我。你看我做什么?”
“我没有。”魏湛下意识狡辩,抬头撞进她饶有兴致的眼眸里,他辩解说,“我是在看你背着的那张弓。”
越梨不解,“那张弓怎么了?”
“那是你的吗?那张弓很大,应该要很大力气才能拉开。”魏湛说。
“是我阿爹给我做的,拉满弓后可以射出八百步远。”越梨眉眼中浮现出骄傲神色,“我平常就用它打猎。”
“八百步?”魏湛愣了一瞬,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寻常女子哪能拉开那么重的弓?她看上去瘦得跟柳枝似的,竟然能拉开吗?
“你不信?”越梨满不在乎地说,“我在村里是最厉害的猎人,有时候我阿爹打猎都未必打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