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安德烈不解。
“好东西谁不想要啊。”顾易半真半假的说道,“你不怕我对你有兴趣吗?”
安德烈抿起嘴唇不答,只把她说的当成了玩笑话,直接略了过去。
“我们进去吧。”
正如安德烈预料的那样,年底展品青黄不接,美术馆里显得有些冷清。其实求索平日里来的人也不算多,这是一家画廊性质的私立美术馆,进门是售票的,价格也不低。
顾易安静地看画,而安德烈也只是安静地陪她看。
选入这里的画最初都要先让他过目,他已经看过太多次,早已没了新鲜感。
“你经常来这里吗?”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又或者如果不是因为唐宁的画让他们相识,他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顾易这样的女孩。
“有空的时候几乎每个月都来,有新展就看新展,没新展就把馆藏再看一遍。”顾易聊起这家美术馆,整个人都变得明朗愉悦了起来,“这里真的是华城最好的美术馆,主题性艺术性都是一流的。对于我这种没怎么出过国的人来说,有几次国际展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安德烈越听笑意越明显,毕竟夸求索也是在夸他。
“一开始我就想将唐宁的画挂在这里,可是这边只接受推荐,我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顾易当年死皮赖脸多次登门造访,但是连负责人都没见到,这家美术馆根本不稀罕她这种小角色。
“不过如今唐宁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有简行舟牵线搭桥,应该也不需要我给她谈画廊了。”
如果不是工作室开得这么迅速,安德烈或多或少还会认为,简行舟对唐宁有一些真爱。
顾易也许不懂,但是他很清楚,简行舟看中的其实是唐宁的商业价值,追求她不过是一种变相投资罢了。
“你打算一直这么靠着唐宁挣钱吗?”
当然他清楚助教也有微薄的收入,但显然不是顾易追求的理想状态。
“你该不会以为我只靠唐宁挣钱吧?”顾易反问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大概早就辍学了。我家里不支持我学美术,只有我妈给过我一笔来华城的路费。”
也是来到华城之后,顾易才进入正规画室学习,半工半读耽误了一年多才考上华美。
“我入学才认识唐宁,毕业才代理她的画,但是这四年我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学费。我可能不够富有,但应该没你想的那么穷。”
安德烈从来没有为钱这件事操过心,也不知道像顾易这样一个女孩,怎么一边读书一边挣到自己的学费。
“通过卖画吗?”
“算是吧。”顾易笑了笑,有些自嘲,“总之是你们这些艺术家收藏家瞧不上的行当。”
她没有多说,吴聿恒上次问她时,她也没有提起,更不可能让她导师吴璋知道。
过去几年她确实挣到了一些钱,哪怕每个月给家里定期汇款,也没给她构成什么太大的经济压力。
不过优质的海外镶金至少要有每年百万的资金做底,如今她放弃了过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底牌,几乎等同于换了一个职业从零开始,很难保证稳定的收入,所以才这么捉襟见肘步履维艰。
“如今唐宁算是我的王牌吧,她的名声就是我的名声,找我买画和代理的人并不少,但我更喜欢贝海拾珠,自己发觉有潜力的画家。”
顾易很谨慎,为了保证在买家那里的口碑,她签下的画家其实非常少。她答应吴璋帮助吴聿恒,除了“师命难违”外也有私心。因为吴聿恒从实力来说并不弱,只要好好培养很可能成为第二张王牌。更重要的是,一旦吴聿恒签给她,那么吴璋的人脉、资源也就全都是她的了。
“就像挑男人一样,我不喜欢别人追求我,而是喜欢挑自己感兴趣的对象下手。”
她看着安德烈,侵略感太过明显,让后者不禁别过了脸。
“这一点我们是相似的。”
他笑着说了一句,是提醒更是打止。
安德烈看了看四周,以一道考题拉回了她跑歪的话题。
“那这些画里,你会选谁签约?”
顾易瞬间索然无味,繁衍地结束了无聊的试探。
“当然是镇馆之宝。”
安德烈耸了耸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