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进宝冲着凝烟伸手指表示噤声之后,只神气地挺胸叠肚站着,大府丫鬟的气派十足,明显是见过大场面的。
等到屏风后面的两人稍微分开,低声说话时,凝烟听得不够真切,可依然恍恍惚惚。
只是等成天复先走了之后,知晚唤着她们拿随身携带的胭脂盒子进来补点胭脂,再略微梳拢一下松散的鬓发。
凝烟看着小姐衣领子微松的样子都不敢问,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演绎着方才的光景。
等她们回转了羡园,知晚入了内室要换衣梳洗。
凝烟见左右无人,才急切地问知晚:“小姐,奴家问句不该的,您这是跟表少爷……”
知晚一边卸掉腕子上的玉镯,一边神色泰然道:“话烂在你的肚子就行,不准出去胡说。”
凝烟当然清楚利害干系。这类男女事情,在年轻的公子哥那里,就是风花雪月的韵事一段,他们年龄相仿的凑在一处时,许是还会攀比着谁的红颜知己更胜一筹呢!
可是在姑娘家这里,就是名誉尽毁的天塌大事,这要是传扬出去,她家小姐的名声可就尽毁了。
这么想来,成少爷岂不是害了她家姑娘?想到自己前阵子还收了他的钱匣子,凝烟悔不当初。
知晚看着凝烟懊恼地样子,轻轻一笑:“你不必想这个,我和他都清楚,以后是要各自婚嫁的。只是……”
孔圣人云:“食色,性也。”这一食和一色,都是为人而不能戒的。偏偏她着了色道,被成表哥迷得有些神魂颠倒,不能自持。
若是不见还好,这一见,便有三魂六魄被摄取一半之感。
她与他生了不该有的情,就算慧剑斩情丝,也因为过往情浓而有些藕断丝连。知晚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来他也是。只能盼着日久不见了,也就自然断干净了。
这么想来,他当初提议她招赘婿,实在是高妙,也是不愿再跟她牵扯的决心吧?
如此釜底抽薪,也就彻底断了她与他的后路。只愿他这次能平安归来,早些娶妻。
待他红灯高挂,纳彩迎亲的时候,也便是她能彻底放下他的时候。也许到了那时,她能平心静气地称呼他一声表哥,然后不必回头,自走自己的路去。
姑母桂娘曾经绘声绘色与她讲过狐仙的玄妙,还曾说狐仙未成仙时,有公母之分,专摄人心魄,叫人不能自持。世间男女私情为乱,有一半都是狐精附体作祟,须得多念心经驱魔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