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不说。”
“是实在不知从哪里说。”
“其实,真的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丫头在我心脏上来一刀,还是我太过没心没肺,对于您的死,我只是有些百感交集,没有什么太多悲伤。”
“说起那丫头……我不怪她。”
“她给了我一刀,是她该给。因为我不能要求她放下仇恨,这对她太过残忍,也太不公平了。但我在想啊,如果她没有给我那一刀,我是不是能赶回来救您了……?”
“可是,那丫头也不知情啊。她要是知道您真是她生母的干爹,要是知道实情,那对她来说更残忍。”
“但那丫头有句话我不认同。她说我这人太重视亲情,这是我软肋。如果我真重视亲情,对于您的死,又怎么会感到不悲伤呢?”
秦彦拿起酒杯,对着坟前肖老道:“以前我不敢喝酒,说实话,不是我矫情,是我真的怕了!我怕您死,怕以前的事再次重现。”
“但是现在嘛,您老人家躺在这儿,我是不用担心了。是啊,我不用再担心您会死了,也不会再担心因为喝酒误了什么事。”
一杯酒烈酒如口!
犹如痛饮倾斜的月光!
浓烈的酒精刺激舌根,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在平静的心湖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呼……”
“说实话,酒真没什么好喝的。”
“辣喉,嘴里也实在没什么味。”
“可是正如您说的那样,酒是个好东西,它固然不好喝,但是它能到达任何地方,能让人说出许多曾经说不出的话。”
秦彦再给自己满上一杯。
看着肖老杯中还在。
便拿起一饮而尽。
“您不方便喝,这一杯我替您喝,是我欠您的。”
下肚的两杯酒,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秦彦却已经感到眩晕。
或许是许久未喝了。
又或许是心自醉了。
“老爷子,嘿嘿……以前我还真没跟您说几句真心话。”
“你知道因为什么吗?不是我摆谱,而是……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本应该是无话不谈的,但正因为我们爷俩认识太久了,我早已经将您当成像父亲那样的长辈。”
“这当儿子的,当晚辈的,对父亲总是有许多话说不出口的,您说对不对?所以啊,这也不怪我,是怪咱爷俩感情太好了。”
“好到什么程度?以前我只觉得您很重要,是我人生最好的老师,最亲的家人。但您离开后,我感觉那不是家人,是一种……就像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陪伴,渗透到我生命中的每个角落。”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觉得它甚至比血脉上的亲情,更令人无法割舍,更要无法释怀。”
痛饮第三杯。
秦彦要拿起第四杯时,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将酒水轻轻洒在墓碑前。
“是来找您喝酒的,我一个人喝着实有些不太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