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早哼哼唧唧:“我很小心的啊,除了那次被崔晚折撞见了。”
“崔晚折同周南絮是一伙的,周南絮看起来不像喜欢多管闲事的,就算知道了肯定也不让崔晚折往外传。”
徐霜吟冷哼:“你现在又不一口一个周师姐的叫了。”
路秋早伸手拽住徐霜吟的裙边:“好姐姐,你醋了?别生气,我只是见她有趣,又好奇她来历,才缠了她一阵。你才是我亲师姐。”
徐霜吟扯过裙子,绕到她远些的地方坐下:“你不用油嘴滑舌,真要说起来,你我也非同门。我只是提醒你收敛收敛性子,少在外头招人,谁知道会攀扯些什么妖魔鬼怪!”
“你说周南絮?”
“她是来历古怪,人看着倒还好。只是旁的人,少不得多留心。此次天海镜一行,尤须谨慎。”徐霜吟埋头保养刀具。
提及天海镜,路秋早俏丽的脸上顿生阴霾:“那个蠢货倒是小心得很,我盯了好些天都没能得手。本来打算干脆在天海镜人不知鬼不觉解决了他,他竟然跑了!”
徐霜吟神色也不大好,整个人透着一股森森寒气:“由他跑吧,总要死的,也不在这一两日的功夫。”
路秋早心如明镜,徐霜吟虽在应和自己,实则满心要杀的却是另一个还不知躲在哪里的老鼠。她不动声色转过话头:“你先前是见过那个崔珏的吧,如何?”
徐霜吟兴致缺缺:“怎么又提起他?一流的剑法,二流的道心。眼下看着势头高涨,道心不改,日后走不远的。”
路秋早好奇地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坐起来:“他是元婴了吧,这样还是二流的道心,那连你我在内可不都是废人?”
“道心这东西玄乎得很,同个人资质关联不大的。我见崔珏出剑,气势虽足,可剑意平平,由此可见他道心不稳。”徐霜吟断断续续从记忆中抠出早年界域大比里对崔珏的印象。
路秋早不可思议地咋舌:“他也会心有杂念?”
徐霜吟思索片刻,沉吟:“不见得就是杂念,有时什么都不想,一无所求,反而有碍道心。”她回忆起太虚剑宗的行事作风,可惜地感叹:“他恰恰是太乖觉了,这剑才总练不好。”
路秋早若有所思:“他不行,就是不知道那个藏玉阁的少阁主如何了?”
徐霜吟脑中一时间闪过周南絮的影子:“那你该去问她,都是一个宗门,想必清楚。”
路秋早狡黠一笑:“这可不行,万一问对人就不好了。”
徐霜吟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她无意说了反话,正要纠正。却忽然灵思一动,抬头正对上路秋早意味深长的眼神:“怪道你那日竟没什么反应,我还以为你学乖了。”这话说的还是第一天到王氏,管事的老伯语出惊人,突然点破周南絮身份的事。
“你怀疑她是……?”
路秋早笑而不语。
而被她们念叨了许久的崔珏,确实在他洞府外勤勤恳恳练着剑。
忽然远远一只灵鹤飞来,落在地面,竟口吐人言:“宗主有令,请崔师兄此刻前往议事厅一叙。”
崔珏正飞身躲过一枚擦着眉心而来的暗箭,劲瘦的手腕微转,一连串挥出几道剑气。那剑气迅疾如风,如水波一样四散开来,一一将最后一波集中攻来的竹箭击落。然后一个漂亮的凌空翻,他稳稳当当立在阵法中央,解除了周边禁制,方才不紧不慢踏步而出。
“我这就去。”风拂过他的面颊,待那灵鹤飞远了,他摩挲着手中的剑,喃喃自语:“又要见到她了,你高兴吗?”
照影剑身嗡鸣,似乎在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