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南主任手术的事吧?”夏夏跳过刚才的话题径直问道。
其实,她没有预料到今天会在医院碰到邵禹。她是来办离职手续的,虽然没有勇气真的像南弋那样完全投身公益医疗事业,但是她也可以在国内做力所能及的事。不过,既然遇到了,她觉得有的话说一些也无妨。毕竟,南弋对他撒了善意的谎言。面对她的表白,南弋说,如果他喜欢女孩的话,一定会接受的。被拒绝的人有被安慰到,可惜夏夏很清楚,他不会喜欢女孩,他有在意的人,他走得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得那样了无牵挂。例如,明明说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却还是拿走了桌面上的仙人掌。
夏夏思维有些发散,但邵禹没有催促他,他被“手术”两个字震得心肺剧颤,回不过神来。
在国内,人们习惯用七月流火来形容夏季灼热的气候。但在地球的另一端,有的地方不仅常年潮湿闷热,更遭受着战争炮火的摧残,滚烫的空气里遍布硝烟尘土,犹如火上浇油。
凌晨五点,南弋打开综合服务车的门,走了下来。
换班的华人同事朝他招了招手,“南医生,你才睡了两个小时怎么就起来了?”
“睡饱了。”南弋伸了个懒腰,笑道:“以前在手术室里席地打盹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两个小时足够生龙活虎。”
对方被他的精气神所感染,南弋从来都是团队定海神针般的力量支柱。
“对啊,你就是我们的福星。自打你回来,咱们队的运气也太好了,设备药品源源不断,我昨天打电话去三队那边,他们都要羡慕哭啦。”
南弋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助理又抱着包裹跑了过来。南弋无奈地接过来,连问都懒得问了。他找了个借口离开,到没人的地方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啊,南,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吧啦吧啦……”
南弋疲惫道,“oberon,上次遇到的时候,我觉得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都很忙,这里物资欠缺,不要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南,你在说什么?”对方操着蹩脚的中文,“我按你说的,什么也没有做,我以为你打给我,是奖励我的听话……”
“什么?”南弋一脑袋问号,他突然福至心灵,从最近一系列的不寻常中,缕出一条隐隐约约的线来。
他喊来助理,让对方去查最近增加的赞助企业的详细资料。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当邵禹从临时会议场所返回驻地时,远远地凝望过去,他以为那道萦绕在暮夜沉雾中的身影,又是他望眼欲穿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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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不如初见
这一趟,运送物资的车队被安置在距离交战地相对远一些的镇子里。虽然条件依然破败简陋,但至少半夜被流炮袭击的可能性降低了不少。整个队伍里,大概只有邵禹没有松上一口气,因为他离南弋更远了。
最近半年,他以赞助企业代表的身份辗转追随,却总是差了点儿运气。经常是他刚刚抵达,医疗队那边已经更换任务地点。他无法擅自行动,更不能以权谋私,所以他兢兢业业地完成一次又一次地医疗物资筹备和运输,在间或擦肩而过的珍贵机会中,留下自以为无伤大雅的问候。
后来,即便他偶然得知,南弋一直猜错了方向,也只是略微遗憾,没有多余地联系。
此刻,夜深了,他从五公里之外的临时政府大楼回到征用的民居,脑子里正盘算着医疗队的急需资源清单上的物资储备状况……这里气候恶劣,晚上浓雾笼罩,又闷又潮,他心里想着事,视线可见度又不高,但只是一个抬眸的瞬间,他便察觉到了平房前边徘徊溜达的身形。
“怎么了?”和他一起开会回来的同事问道。
“那边,”邵禹心跳蓦地加快,“是有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