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看见那个动作,心脏像是被凿了一下,语气也带上了不舍:“小量。”
余思量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迈着步子朝外走去。
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教堂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在这阳光普照的好天气中接过司机打起的黑色雨伞,神色静穆,不像是来参加婚礼,倒像来参加葬礼。
他那模样实在太抢眼,余思量忍不住看了一眼,却正好和男人对上目光,脚步顿时停住了。
男人也愣了一下,随即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低声问了一句:“婚礼已经结束了?”
低沉有磁性,语调也很温和,是一开口就能让人生出好感的声音。
余思量又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两秒,他长得极好,垂着眼一脸歉意的样子看上去像一只有点沮丧的大狗。
余思量没见过这个人,更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赶来参加他跟周严的婚礼,但一个有些疯狂的、带着恶意的念头在这瞬间忽然像不受控的野草在他心里疯狂蔓延。
“算是结束了吧。”余思量脸上的笑容忽的泛起一个很轻的笑容,他往前跨了两步,来到男人面前,微微扬起头看他,“你好。”
察觉到他的接近,男人微微抬眼,最先看见的是一只递到眼前的银戒指,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内圈刻着两个字母——
sl。
“我叫余思量,未婚夫刚跑了。”余思量道,“你有兴趣接手吗?”
男人闻言微微掀了一下眼皮,盯着余思量眼下那颗滴泪痣看了好几秒,看得时间久到余思量怀疑他要长篇大论骂自己有病时,他才伸手接过那枚戒指,缓声开口吐了三个字:“薄子衡。”
其实在脑子一热说出那句话后余思量已经后悔了,对方的沉默更加证实他干了一件很傻逼的事,不过短短几秒的功夫他耳根已经烧起来了,正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却被对方的回应搞懵了。
这是……答应了?
余思量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戒指。
薄子衡也跟着看过去,说:“有点小,等领完证再去买新的。”
余思量愕然,这就领证了?
明明是他提出来的,薄子衡为什么这么积极?
他此时心头的震撼一点不亚于周严逃婚那一刻,有些懵然地攥了一下手,因为冲击太大,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你……你真的愿意?”
薄子衡点点头,很轻地笑了一下:“你不会亏待我吧?”
余思量神色复杂地看着薄子衡,又想到身后那群看热闹的人和周严闪躲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去领证。”他说着看了一眼薄子衡坐着来的车,百来万,放在那群人面前大概会被嘲,“那是你的?”
薄子衡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跟人借的。”
余思量闻言很轻地点了点头:“去车上说?”
薄子衡也点头,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起上了一辆车。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那些看热闹的人听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编排余思量,其中一个男人笑眯眯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周严,说:“你看看,他在外面不知道多少男人,那个圈子有几个干净的?还不是给钱就能上。”
周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什么,但脑海中都是刚才那两人走在一起的模样,他认识余思量所有的朋友,可以肯定那个人自己之前根本没见过。
余思量为什么要瞒着他?
看他居然没有反驳,余思量的朋友终于看不下去了,骂道:“周严你个人渣!我之前瞎了眼才觉得你人好!小量看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她说完啐了一口,也不等周严反应便拎着包走了,其他人见状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
现场便只剩了周严妈妈带来的人,他们看周严那表情,知道他是被说动了,话便更难听了。
而车内的余思量此时正在跟薄子衡商量之后的事。
他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有些话已经说出来了,那不如顺水推舟。
“我给你五百万,以后你要陪我出席周严露面的所有场合,平时我不会干涉你,但有工作的时候你要随传随到,如果你表现得好,一年后离婚我会再给你一套玲珑湾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