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量:“……你戏别太多。”
他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薄子衡很轻地笑了一声。
“薄子衡。”余思量抬头看向监控镜头。
薄子衡干咳了一声:“不看了,你别留他太久,或者我一会回来找你。”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房东先生。”余思量笑了笑,挂了电话,弯腰再次拍拍雪橇的脑袋,“别闹脾气了,过来,给你饼干吃。”
听到有吃的,雪橇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朝他“汪”了一声,但没动,见他去开了零食柜才屁颠屁颠跑过去。
余思量拿了两包零食就转身回去客厅,开了袋子丢给雪橇,然后继续吃东西。
周严看他们互动得这么随意,反而有点不自在了,他捧着水杯看余思量一边吃饺子一边逗狗玩,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不喜欢狗。”
“我从来没说过。”余思量道,“我只是说我想养只猫。”
周严闻言愣了愣,随即泛起一个温柔的笑:“嗯,你还说不喜欢大房子,想要买个小的,我已经去看过了,那套房子有个小阳台,很安静,离你公司也不远。”他说着,看了一眼四周,“你住在这里不习惯吧?”
“不会,我觉得挺好的。”余思量道,“养狗的房子大一点,它也比较活动得开。”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就落在旁边啃饼干的大狗身上,时不时会用手里的饺子去逗狗玩,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
“小量,你变了。”周严有些不是滋味,“很多地方都变了。”
余思量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合上盖子,说:“没变,我还是喜欢猫,喜欢小房子,不是我变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周严愣住:“你在怪我?”
“没有。”余思量垂下眼,“周严,跟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我没后悔过。”
周严脸上立时露出喜色:“那……”
“所以苦果我也愿意吃。”余思量道,“周严,你也选了。”
“我没有!”周严立刻道,“是我妈……”
“是你。”余思量道,“周严,你到现在还在把一切推到别人身上。”
周严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余思量继续道:“你是家里的老大,你爸妈能接受你玩,但绝对不会接受你离经叛道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最后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我可以离开。”周严道,“我以前就说过的,我可以放弃这些,我们一起离开,重新开始。”
“今天是工作日。”余思量道。
周严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得有点懵,迟疑地点了一下头:“是工作日,怎么了?”
“我老公现在在公司开会,而你却站在我们家门口,让我放弃一切跟你走。”余思量道看着周严,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讥讽,只是语气平淡地说着,却让周严耳根都开始发麻,“我有存款,有车房,有二十年在圈里攒下来的名气和人脉,只要不作死,我换个地方一样可以生活得不错,你呢?周严,离开家里,你有什么?”
周严皱起眉,想反驳什么,但嗫嚅半天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余思量看他这样,很轻地笑了:“你要是有彻底脱离家里的勇气,也不至于逃婚了,你当了二十几年的少爷,真的有办法彻底舍掉这一切吗?反正我不行,周严,如果跟你在一起,只能换来比现在更糟糕的生活,我图什么?”
周严默了。
他从来没听余思量说过这种话,尖锐又功利,像他妈一样。
“你怎么会这么想。”周严看着余思量,有些恍惚,“你以前……”
“我以前一直都知道这些。”余思量冷淡地打断周严的话,也掐灭了他的幻想,“只是以前我想要你的爱,所以我愿意接受这一切,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我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周严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所以对你来说我们这几年的感情是可以用利益衡量的吗?”
余思量再次笑了:“那对你来说,这几年的感情,是可以用利益衡量的吗?周严,别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周严再次沉默了。
是他没办法舍掉家里给的东西,所以才会在婚礼那天为了利益跟他妈走,他还天真地以为只要他道歉,只要他解释清楚,余思量就会原谅他,会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