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形容是什么心情,但他莫名其妙眼眶自己有点温热。
如果不是强制分化之后,他亲眼看到了实验室的显示屏,根本不知道自己天生的第二性别是Omega。
那些代表第二性别的字母,一个个地从后往前消失掉,重新被改变代码,扭曲覆盖。
这些年,方渡燃总觉得自己没什么选择的权利,一开始就没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改变了基因链条。
身体、生活,都不是自己决定的。
很多时候还要为此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地干点能让自己维持现状过下去的事情,不能被发现,不能见光。
刚才却发现陌生的香味居然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太······久违了。
在笼子里关起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哭闹过,现在鼻尖却有点酸。
但这种情况会打乱他的生理机能,是药剂失败的副作用,不会再出现。
所以只有刚刚那片刻,方渡燃跟真正的自己相遇。
很像是个从没见过面的故人。
狭小的更衣隔间里已经被蔷薇花香充满,跟寻常的Alpha和Omega已经信息素爆发比起来,这很稀薄,什么也不算,浅淡到连意图都分辨不出来。
甚至他现在压抑下去,用Alpha的感知力去判断,也分不出来这是属于什么性别的信息素。
渴望还是需索,敏感脆弱和娇柔甜美,他都没闻出来。
这应该也是全靠方正海这些年的研究,让他自己的信息素连功能都失去。
他知道自己的腺体被无数次摧毁,分泌Omega信息素的部位早就千疮百孔,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完整,方正海会把它挖出来也不意外,这样更方便。
但第一次见到自己,闻到自己的味道,发现真的一点功能也察觉不到,只剩下可以被切断的、毫无作用的气味而已,方渡燃想可怜一下这点没有意义的蔷薇花香,都觉得没立场。
自己现在的身份恰好相反,他作为Alpha,合成信息素什么都有,没有味道。作为Omega,什么意义和功能都摧毁了,只剩下这点味道。
要是更衣室里有人闻到这股香味,都分不出这是Alpha还是Omega。
也好。
利落,省事。
方渡燃没让自己沉浸在纠纷里,自由的时间很宝贵,他没空,也不想现在去深究。
抑制剂的感觉跟R-19不一样,让他皮肤有些发痒,腺体有点发胀,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