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生绕到学校后门自己去取。这时候时间已经挺晚,方时恩在食堂溜溜达达了一圈,发现很多窗口都已经关闭。在学校里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方时恩发现自己终于还是走到了学校后门口。远远的,他就望见了校门口在售卖煎饼果子的摊贩。胃里空荡荡的方时恩无声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到底是没忍住朝前走了一步。“老板,要一个煎饼果子,加蛋加肠。”“好的,八块,稍等一会儿哈。”方时恩掏出来手机,扫码支付了过去。五分钟后,方时恩拿到了他的煎饼,又去前面的摊子买了些炸串,加一杯燕麦牛奶。方时恩手脖子上挂着自己的炸串,一手端着牛奶一手拿着煎饼,边走边吃。等又重新走回到学校后门的时候发现学校后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别无他法,方时恩只能抄近道从前门回去。这近道极暗,路灯还坏了一盏,方时恩越走越是感觉不对,嘴里吃东西的动作也缓缓放慢了下来。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并没有出错。方时恩远远看到前方隐约浮现出来几道黑影,他咬饼的动作彻底停住。“方公子,你可叫我好找啊。”刘老板的声音响彻耳旁,下一刻,方时恩将手里东西一甩,兜头转身就朝反方向跑去。方时恩心跳得极快,感觉自己用了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这里路黑他跟闭着眼睛跑没什么两样,可他听到身后响起来脚步声一刻也不敢停下。“快,别叫他又跑了。”“跟上,跟上……”方时恩最后凭借自己灵活瘦小的身材,拐进一个窄道,藏身到了一个大垃圾桶后面。他躲藏在那里,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气喘吁吁的声音溢出去分毫,心脏因为极度的紧张把胸腔撞得砰砰响。他心下后悔,早知道不走这条近道,一边听着外面零散的脚步声感到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神经末梢上,方时恩陷入恐惧之中,另一边又在心里祈祷,随便来个谁吧,这条近路应该会有同学路过吧,就算是时间有点晚了,但是也应该会有吧,来个人救救自己吧。终于,上天仿佛听到自己的祈祷,又开了个玩笑。方时恩左边响起来脚步声,他转头看到王汀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蹲在垃圾桶旁边的自己。“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就在王汀出声的时候,方时恩瞬间惊惧地瞪大了眼,而后将手指竖在嘴唇边上,用力压低声音:“嘘!别说话!小声点!”王汀这时候却也是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听到了前面的那条街道上细细碎碎搜寻人的声音。“那小子躲哪去了。”“真跟耗子似的,一个转眼人就不见了,真钻下水道去了啊……”“别废话了,好不容易露了头,今天可不能让他跑了。”几人的声音若隐若现。王汀站在那里看到方时恩吓得跟什么似的缩着脑袋,心下闪过什么,脸上神情变幻,幸灾乐祸,又无所谓至极。
“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最是欠教训,叫你平时嚣张?”王汀换了个姿势站着,手臂抱在胸前,完全无视过方时恩脸上乞求的表情,故意大声喊了一声:“喂!我问你在这里躲着干嘛呢!”王汀喊完,便不顾方时恩死活地拔腿跑了。方时恩可能是因为紧张又蹲了一会儿,紧跟着想跑的时候因为腿麻慢了一步。方时恩刚跌跌撞撞跑到胡同口,下一秒就被一脚直接踹到腰上,他身子后退撞上墙,惨叫一声,跌落下来。“跑!我叫你还跑!”那男人骂骂咧咧还要上脚再踹,方时恩这时候蜷缩在地上,吓破了胆一样捂着自己脑袋。刘老板这时候才慢慢悠悠出声阻拦:“哎,别踹了,你看他那身子骨能受得住你几脚。”那男人听到刘老板的声音,动作于是停住。刘老板朝前走到方时恩面前,手下的人将躺在地上的方时恩架了起来,让方时恩面对他。方时恩身子想往后缩都做不到,看到刘老板居高临下望着自己,脸上还是挂着一副笑呵呵的和蔼面容。“方公子,你这么做可是叫我伤心啊。”他弯下腰:“说了让你别动心思跑,结果你跑哪去了?”方时恩挣扎着说:“不是,刘老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想跑,我是真的没钱了,你别逼我……我现在浑身上下就剩八百块钱了,你要是要我这就转给你。”“你打发叫花子呢。”刘老板这时候也不再笑了。“我真没骗你……”方时恩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人,吓得哆嗦起来:“我求你了,刘老板,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刘老板这时候叹气起来:“不是我不愿意高抬贵手,你说你来这赌场玩输了钱,让我垫付了,却不愿意还钱,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好心给你时间凑钱,你倒好,还藏起来。”“我不是藏起来,我是……我是……”方时恩瞳孔映照出来他恐惧的影子,绞尽脑汁辩解称:“我是开学了,我总得回来上学吧,真不是故意躲您。”“方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拿这些话糊弄我。”刘老板摇了摇头:“你既然心不诚,我们便不必再多说了。”他朝后退了两步,站到后面去,点了根烟,吩咐道:“你们看着办吧。”方时恩瞬间软了腿,他浑身发颤,对着刘老板喊:“别,别!再给我点时间,我还钱!我一定还!”刘老板哼笑一声:“这时候又觉得自己能还了?小鸡崽子,跟我玩这一手,今天非给你长个记性。”他说罢一挥手,叮嘱道:“捂住他的嘴,这在学校附近,动静小点,别招来人来。”方时恩被捂住嘴,拖到后面去,两人按住他的肩膀,一个人过来抓住他的脚。一阵破空之声传来,方时恩眼看那棒球棍要落向自己的膝盖骨,他拼命挣扎,抓住他脚的那人却没留神他猛地一挣。这一棒球棍下去,最后砸到了他的脚踝上,方时恩被按住的身体猛地一抽搐。“唔……!”方时恩扬起来脸,瞳孔骤然放大了一瞬,仿佛在这一霎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脚踝断裂的声音,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他的面如白纸。抓住方时恩的人这时松开了手,方时恩却再没有一丝一毫挣扎的力气,他整个人汗如雨下,一张小脸在黑夜里苍白得骇人,上面浮现一层凉津津的冷汗。方时恩整个瘫软在地上。刘老板这时候看着他的样子,将自己手里抽完的烟丢到了地上,烟落在距离方时恩脸前一厘的地方。刘老板伸脚踩灭了烟头。“这回就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