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苏执聿此刻的心情没有影响,几乎已经可以预料王惠会对他和方时恩之间的关系做怎么样肮脏又准确的猜想。苏执聿在察觉到王惠的视线在方时恩出声,便落在他身上后,语气里有几分压抑不住的不耐烦,他对方时恩说:“闭嘴,先去车上。”方时恩似乎有点儿不甘心,但是在苏执聿逐渐变得冰冷的目光下,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拉开车门,听苏执聿的话,先回了车里。苏执聿这时候,才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声:“王叔。”刚才在车里看到苏执聿和方时恩的身影时候,王惠认出来方时恩,那时候还单纯认为是方时恩收了钱却还贼心不死,誓要为他姐姐报仇,别的路子走不通,就要另辟蹊径,勾引他女儿的未婚夫。现在再一看两人的相处,王惠目光从眉头微蹙站在那里的苏执聿身上收回。老狐狸精修炼成形的王惠,心里微一琢磨,就回过味来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语气并不激烈,像是试探一样,看向苏执聿:“上次不是说,不认识吗?”苏执聿其实已经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晦气,可此时听到王惠这样问自己,他还是状似气定神闲地回道:“刚认识。”王惠听自己这位准女婿这样敷衍自己,心里也有些动怒,便皮笑肉不笑地说:“执聿,咱们都是男人,王叔理解你这些事,但是你快结婚了,是不是应该在婚前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处理干净呢。”苏执聿闻言,也微笑起来:“这不是还没结婚呢吗”他四两拨千斤,借王惠的话说:“更何况,王叔您也说了,都是男人,理解理解。”王惠脸上一阵青,他看着苏执聿浅浅微笑着看自己的耐人寻味的眼神,知晓他是在点提自己关于去年程诗悦那件闹得满城风雨的桃色事件,可是王惠再是在私生活上有诸多问题,他对于自己的独生女的宠爱却是实打实的。他竭力按下脾气,继续说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王惠语气沉了些:“思瑜是真心喜欢你,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不合适了……”真心喜欢?苏执聿听了这话,心里暗道,那不是更麻烦。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王惠望着苏执聿,毫无疑问,苏执聿是一位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能力家世在此之前都是使王惠十分中意的女婿人选。他根本没有想到苏执聿会在背地里做出来这样的事,而且这个人还是方时恩。苏执聿是同性恋?王惠泛青的脸色透露出古怪,迟疑又问:“你这是……尝个鲜还是?”再是商业联姻,王惠也没有把自己的亲女儿往火坑里推的道理。苏执聿像是很疑惑,没有听懂那样,回问道:“什么?”王惠的手机这时候开始响了,他来到这里,显然是有约在身,而且这里确实也不是什么谈话,或者兴师问罪的好地方。“执聿,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尽快自己处理好,不然等我去与你父亲商议订婚事宜的时候,不免要多问两句了。”王惠说完,便甩上了车门,是一副要离开的架势。苏执聿听他搬出来苏业堂,没有想到他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做个什么事,被王惠撞见,他竟然还想去找苏业堂告状,简直把他当什么没话语权的小孩子。苏执聿心情已经极度不悦,面上却分毫不显,他一副受教的谦和姿态,点头称:“王叔放心。”这一晚,苏执聿在金枫南湾待到后半夜,做了两次,就离开了。
方时恩察觉到他不高兴,像是怕惹到他,表现得也比往常安静许多。一周后,苏执聿接到他的大哥的电话。苏执舒要求挪一笔苏德科技公账上的钱,说是周转一下资金,等周转开了,很快就还。苏执聿对这一天早有预料,语气还算是平稳地问苏执舒:“爸知道吗?”苏执舒似乎是极其不喜这种向苏执聿低头讨钱的感觉,可能会让这个弟弟感觉自己十分无能,因此在电话里,又虚弱又烦躁地说:“怎么,你还不信我?我早跟爸打过商量了,你要是不信我让爸给你打电话说?”苏执聿没说话。苏执舒却还在絮絮叨叨说:“都是一家人,你总是斤斤计较这么多干嘛?都是苏德的产业,互助一下怎么了?”苏执聿抬手抚上自己眉心,停顿好久,才说了一句:“知道了,下周五之前我会让人给你转过去。”这话说完,电话那头,苏执舒低哼一声,像是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谢喽。”苏执舒提出的数额不小,但是并不在苏执聿无法承受的范围内,只是苏执聿看到过苏德总部真正的账本,知晓这笔钱打过去也根本堵不上那么大的窟窿,做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苏执舒所谓的“周转开了”就还给回来,也是遥遥无期的事。而并不出苏执聿预料的,两周后,苏执舒果然打了第二次电话给他,为同样的事。这一晚,苏执聿很晚才从苏德科技走出。他知晓苏德总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苏德科技自他经手以来,一直以非常强势又蓬勃的速度在发展,即使他对苏业堂一碗水端平的要求从未有太高的指望,但是在这一刻,他还是无可避免的感到寒心。要能弥补上这么大的资金亏空,苏德科技可能无法避免在未来五年甚至更多的年限里,持续被苏德总部吸血。大摊子还值得抢一抢,烂摊子还有什么争抢的必要?苏执聿走出公司大门前,手指间夹着的那根烟的烟灰被风吹落,他抬头看了一眼苏德科技昼夜不息的广告灯牌。挽大厦将倾,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是小说里励志动人的精彩桥段。真要做起来是另外一回事。且不说就算是他现在接手苏德的一切,是不是能够让苏德很短的时间里起死回生,又或者继续续命苟延残喘更长的时间,更甚至直至慢慢恢复,并不是准数。其中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却可以预想,这在现在苏执聿看来十分得不偿失。更何况,苏业堂到这个时候还在执迷不悟,偏疼他没用处的大哥,根本不会把苏家的一切完全拱手交到他的手上。语气这么继续被拖垮下去,还不如急流勇退……苏执聿将烟掐灭,丢入垃圾桶,走到已经被江卓开出来的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苏执聿吩咐说:“去金枫南湾。”在这段时间里,方时恩也有自己的忧心烦扰。在一次饭后去公园散步的时候,没有走多久,他的脚踝就开始酸痛起来,由此他发现他的脚踝愈后并不好,因此又去了医院一趟,开了些疗伤的膏药。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