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方时恩并不想听从苏执聿的命令,但是他又深知除了身体,他没有任何可以出卖给苏执聿的筹码,于是又只能很屈辱而难过地走了过去。看他终于走过来,苏执聿才算是脸色缓和了些,看方时恩他还没有做什么就已经又变得通红的眼睛,想到他可能是因为昨天自己没有答应他的事又在闹脾气。但是这其实是很无关紧要的事,方时恩总爱哭,但很快就会好,他的人和眼泪都是很不值钱的。“怎么这副表情?”苏执聿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方时恩突然好像很委屈一样,哽咽起来,他说:“我想睡觉……”苏执聿这时候总是格外温和的,他伸手牵住了方时恩的手,带他往自己屋里走,因为方时恩总喜欢这样的事情,趁自己不注意亲自己一下,然后走路的时候又故意蹭自己的手背,然后和自己牵手。苏执聿说:“现在才九点,今天会让你早点休息的。”苏执聿对待方时恩的态度,比起来情人或者伴侣,更像是一位享受宠物陪伴,但却爱心很有限只顾自己感受的饲主。可能因为对宠物掉毛,宠物粪便,以及可能会在家里对家具搞破坏之类的事情感到麻烦,但是又贪恋一些在压力大的时刻,抚摸过宠物皮毛的舒适感,而选择性地饲养,于是大部分时间选择将宠物寄养在外。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不合格的主人,如果有,极大可能会遭受一些人良心上的道德谴责。但是苏执聿对方时恩做这样的事,是不会被任何人谴责的。开学已经两个周,这样规律的,让方时恩觉得没有时间喘息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即使方时恩记性不好,这样的事情重复多了,也会让方时恩清楚地意识到,他的眼泪和祈求在苏执聿这里是全无效用的。他不知道苏执聿对待别人是什么样子,但是苏执聿对他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独裁又心肠冷硬。这天是星期天,上周的星期天晚上,苏执聿曾提出送他去学校,因为周一有课,但是方时恩宁愿周一早上提早起来,也不愿意多在学校待一分一秒。依照惯例,这个周的星期天,应该也是在家里安睡,但是不巧的是,苏执聿周一早上有一趟飞机要飞,去往外地做工厂的实地考察。苏执聿第二天一早没有时间再去送方时恩回学校,因此需要星期天晚上就开车送方时恩回去。路上的时候,苏执聿以为方时恩会再闹,但是方时恩一路坐在副驾驶上,只是低着头,不断地揪自己手上的倒刺,沉默着没有说话。苏执聿没有多想,毕竟已经开学半个月了,方时恩到底是成年人,理应适应了些。但是看方时恩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在把方时恩送到学校前,苏执聿开车拐了弯,把车开到一家商超,买了两提水果,回到学校,一路把他送回宿舍。苏执聿把东西放在方时恩的桌上,看到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的方时恩,苏执聿黑沉沉的眸子停在他身上。方时恩坐在床边,柔软的发丝顺着他耷拉着的脑袋垂着,像是在看着自己并起来的膝盖。苏执聿沉默了一瞬,又说:“别总是这副样子,我下周又会来接你。”
苏执聿抬眼看了一眼,确定宿舍的门已经关上。他朝前走了两步,伸手抚摸上方时恩的脸颊,微微用力将他的脸抬了起来:“下周五我快到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叫你的时候,你再下来,不要提前在那里等,知道了吗?”因为上次方时恩的两条腿上被蚊子咬的都是包,被他自己不小心抓烂许多处,配上身上星星点点的其他痕迹,搞得方时恩剥掉衣服,像个破烂娃娃一样。方时恩因为脸被抬起来,被迫对上苏执聿的视线,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撞见苏执聿漆黑不见一丝杂质的眸子,方时恩很快像是闪躲什么似的,垂下来眼睫,他吸了一下鼻子,小声说:“知道了。”终于确定方时恩没有再次想要落泪的迹象后,苏执聿松了手,朝后退了一步,跟方时恩说:“我走了,你在学校守规矩一点。”苏执聿说完这句,就推开了方时恩宿舍的门,离开了。方时恩这时候望着窗外,发了很久的呆,他看到苏执聿从宿舍楼走出来,身材挺拔,走路背影像是某个t台秀上拉来的模特,他很快消失在学校内的那段路里,回到停在街对面的车里,没什么留恋地开车驶出方时恩的视野之外。时间来到晚上十点,方时恩的手机闹铃“滴滴滴”地响起来,再有一会儿学校就要熄灯了。方时恩这时候拖起来沉重的步伐,往卫生间里走,他脱掉衣服,看到卫生间的镜子里面自己的身体,痕迹是昨天新鲜留下来的,锁骨的位置有连成片的一片深红,往下腰部能看到一些大手抓出来的瘀青指痕,旁的一些吻痕更是不必说,肋骨下方有一块已经泛起来青紫。方时恩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眼神很是呆滞,像是感觉镜子里面的人很陌生,但是好像又很熟悉,好像自己一直以来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尽管方时恩不是很聪明,但是这段时间过去,从未从苏执聿这里得到过半点儿温情的方时恩也清楚地明白了。苏执聿对自己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感情的,如果说他但凡对自己有一点儿感情,在床上方时恩哭喊着说疼,说不要这样弄自己,很不舒服的时候,他也会停止,又或者是,哪怕缓和一瞬继续让做他哭叫的事。方时恩看自己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半点儿被好好疼惜的意思,只能看得到,一些汹涌的,肆意的,完全不加克制的欲望。就算是儿童对待自己喜欢的玩具,也不会这样的还不珍惜。他成为苏执聿不用时搁置,放在外面寄养,用时拿下来,收容欲望的器具。方时恩站在温水下洗澡,身上的一些很细小的伤口,都泛着痒痒麻麻的疼,他苍白着脸,失魂落魄地洗澡。等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方时恩,睡了没。”是住在他错对门的,初开始拿走自己的炸鸡柳的人,名字叫陆霄。两周的时间,因为住的位置确实很近,加上每天早上他们两个都会打上照面,陆霄又是个性格开朗的自来熟,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起来。一个班级里,男生本来就少,一共十来个。上星期开始,陆霄就会在上课的时候提前帮方时恩抢座,给他占位置,两人坐在一起。“一开始的时候你总耷拉着脸不理别的同学,我还以为你很高冷,难以接近呢。”陆霄故意这样打趣,但他心里其实不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住的位置距离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