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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之前是我们轮流,现在应该换了警察,怎么——等会儿!”许一多正在石头上刮泥巴,浑身一震。他和谈善四目相对。大半夜的除了他俩还有守夜警察,这鬼地方还会出现什么人?许一多“嘘”了声:“我先报警,我存了那个刀疤警官的电话,你小点声。”他俩没别的,分开胆子不算大,合一起感觉自己能打一个排。一开始都缩在林子里吹冷风,后来不知道谁往前多走了一步,等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临时搭建的安保亭附近。借着浓稠黑暗,俩人一人抽了根树棍,蹲在山坡后边。漆黑一片,刚刚的手电筒亮光暗了,什么都看不清,任何风吹草动谈善的神经都要紧绷一下,他听见细微的动静,点燃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男声:“妈的,这墓地来了十几次,别说金砖连块饼都没有,姜侯不是富有天下矿山吗,都他妈藏什么地方去了。”说话的是个瘦子身形的人:“老大你消消气,我们拿不到手那些搞研究的也拿不到,今晚进去找到炸药一放,什么痕迹都没了,谁还能找到我们头上。”能从胡晶晶的描述中听出墓葬毁坏得非常严重,研究价值毁于一旦。谈善心头火一冒。许一多估计跟他一个想法,在原地磨了半天牙。两个人。许一多冲他一歪头,那意思是上不。谈善摇摇头,让他先听听,果然,后面又出现了一道沙哑的男声,很不耐:“别废话,赶紧找。”“哐当。”踢到易拉罐的声音。瘦子战战兢兢:“老大,这地方还怪阴森的,我们折进去那么多人,不会真有鬼吧?”“我呸,别自个儿吓自个儿。”“老大,你说这山坡上镜子是个什么东西,值钱吗?”沙哑嗓子的人半天没说话,突兀道:“那东西别动,动了出大事。铁索都是个摆设,真有鬼起作用的就是那镜子,镜子一动你们都等着死。”距离差不多,三人基本在视线范围内。谈善拈了拈手里树棍。“走。”许一多一秒钟没耽误,冲上去一棍子往下劈:“滚你大爷的盗墓贼,老子祝你上厕所拉不出屎!”他俩完全没打过架,全靠一身热血,大冬天擂起地上树棍就往外冲,好在俩没经验但眼神还行,两棍全中。“咚”、“梆”接连两声。谈善直接敲断了那根树棍。他正好敲在那个沙哑嗓音的男人后背,对方反应奇快,脸还没转过来抓了地上一把泥往后洒。灰尘正好扬在他脸上。谈善根本没睁眼,反手拎了另一根,全凭感觉往下敲第二棍,他没看但听见一声痛楚的闷哼,紧接着对方轰然栽倒在地上,他这才有机会用袖子擦脸,朝远处看时瞳仁剧烈一颤。“许一多!走!”许一多正往地上补第二脚,闻言抬头:“走什么,警察不是……”话没说完他转身就跑。不止三个人。谈善在冷风中狂奔,心跳几乎就在嗓子眼。许一多跟在他身后一步,肺活量快炸了,气喘吁吁:“怎么这么多!”从人头判断超过十个,这一片除了陵墓上面都是平原旷野,这么跑下去毫无遮挡,迟早被抓。谈善呼吸急促,长话短说:“往上跑,从哪儿下来从哪儿上去,窜进林子里。”他直接和许一多爬上了山坡,半路跑太快小腿有短暂的抽筋感。风声呼呼,说话声近在耳侧。谈善一把抓住许一多,把他狠狠往下扯。“嗖——”箭弩从上方擦过,狠狠钉在树干上。谈善一句话说不出来,双手撑着膝盖,嗓子干涩。“能走吗?”他哑声问。

许一多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咬咬牙:“能。”风声鹤唳。人影已经在附近晃,要不是忌惮引来其他人十几道手电立刻会将他们照得无所遁形。谈善心一沉,梭然抬眼,一道手电筒灯光已经照在附近一道灌丛上,距他毫厘。“不能别逞强。”谈善抽了另一根棍子,上前两步找准地方用尽全力往崖边劈!“哗啦!”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是那面悬在墓顶的菱花镜!许一多骤然看向谈善,他面无表情站立,一道手电强光正好打在他脸上,细小玻璃碎屑扎进右脸,那里多出两道血痕,在夜色和灯光下显出奇异的妖娆。瘦小个捂着后背大叫:“人在那儿!快来!”“操小兔崽子看我不把你腿打断!”“给我——”戛然而止。风雨骤寂,空气扭曲一瞬。所有声音都远去,接着消失。“你在干什么。”谈善心里那口气一松。“打扰了,你睡了没,主要是想不通。”谈善手指尖还在往下滴血,礼貌:“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家。”鬼拂掉月白长衫上灰尘:“你话太多,像麻雀,吵。”谈善:“……你小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我不吵。”鬼额头青筋一跳。谈善不明白他怎么变成这样,不解:“你还要听睡前故事。”“……”“做噩梦还要和我拉手。”“徐涧那个蠢货。”鬼一袖子抽在他脸上,“闭嘴。”他发现了那道掌心的划痕,盯着那道伤口,恨不得把一掌拍出去的人抡起来再打一遍。谈善闭上了嘴,光明正大从眼睫缝隙中去看鬼。他低头,乌墨绸缎一般的长发水一般流泻肩头,沾了月光后泛着泠泠的青。估计是太久没见到血,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隔了半天把他手抓起来,圈住手腕的指尖凉津津,像落了一层新雪。被镜子碎裂时扎到的碎屑地方还在往下源源不断滴血,伤口不长但深,可能要缝针,寒冷让痛觉模糊。谈善其实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只是鬼的表情看起来不太爽。好像是愧疚。谈善心痒痒地摸了下他长发,手感顺滑,带过肩膀的时候他俩都微微僵了僵。谈善把那种奇怪的感觉扔到一边,心念微动。他直视着鬼的眼睛,又问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家。”鬼没有动,长裾翻飞。风过树梢,似哭声。谈善偏一偏头看许一多,为自己辩解:“我在别人面前也不这么吵。”他见过那只鬼小时候的样子,就不可能让对方一个人游荡在山谷里,或者躺在空旷的地宫中。许一多:“……是的,我作证。”鬼的表情有奇异的变化,许一多说不出来,连绵湿雨夹杂一点泥土天然的气息浇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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