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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世子爷那张脸,一下隔得近了,五官放大,有点……喘不来气。幽幽冷香入鼻,谈善用一种看似冷静实则脑子发晕的状态说:“牵手、拥抱、接吻、约会……”他卡了一下,尴尬又难以形容地和徐流深对上视线。徐流深忍住吻他的冲动,十足耐心:“还有什么。”谈善的耳朵简直要滴血了,他捂住耳朵,上面的血管燃烧起来。捂完耳朵又去捂眼睛,半天忍不住移开,从指缝里飞快看了徐流深一眼,整个人烧得慌。“上床啊。”他小声控诉,“你好烦啊徐流深。”世子爷心情终于变好了,偏他还要征求人遇见一样问:“可以么。”谈善内心深深地绝望了,木着张脸:“不……可以!”徐流深把头埋在他颈窝,闷笑起来。一开始还克制,等到后面胸腔震动,忍也不忍了,笑出声来。谈善:“……”谈善恼羞成怒:“别笑了!”徐流深一抬眼,他又神智不清起来,叹气道:“你笑吧,你笑起来是真好看。”还好没错过春天。永济寺山脚种了大片桃花林,桃瓣上沾了雨露。出来后谈善才发现不是半夜,是黎明前那段时间,阴天天色昏沉,因此才难以分辨。刚刚敲的是寺庙晨钟,天边泛起鱼肚白。早起的僧人拿着扫把清扫台阶上积水和落叶,撞到他和徐流深,一怔,行了合十礼:“殿下。”等徐流深颔首后目光又移到他身上,微微一笑:“施主,贫僧法号知空。”谈善好奇地看他。约莫古往今来的和尚都差不多的,眼前这个没什么不一样,穿布鞋,态度温和慈悲,单从面上无法看出实际年龄。谈善有来有回道:“知空大师。”徐流深不欲在此地多待,打过招呼就要离开。临走前谈善回头望了一眼,数道金光从乌云中照射下来,知空带着他的草扫把伫立原地。本该早课的弟子纷纷从殿内出来,几十上百人站在永济寺阶梯往下的平地上,双手合十,目送他们远去。宫中桃花也开了,宫墙下,城楼边。得知徐流深又带人进宫时姜王正在给一只鹦鹉喂食,他难得有闲情逸致,手指捏住鹦鹉脆弱脖颈,笑了一声。“倒是换得快。”王杨采试了茶温,又听他漫不经心道:“随他去。”“他与寡人置气,真是新鲜。”徐琮狰说:“自他长到如今,寡人鲜少见他如此模样。”王杨采给他添茶,细细一股茶水从壶中泻出来。倒完茶也并未离开,仍然站在一边,伺候笔墨。徐琮狰将鹦鹉递给他:“鹿台,寡人记得空置许久了。”王杨采弯腰,恭恭敬敬捧着那只鹦鹉:“回王上话,自前王后之子溺毙酒池中,鹿台便不再使用。”徐琮狰抬了抬手:“你去办。”王杨采:“是。”日幕后王杨采从明光殿出来,站了半晌,喊道:“赵全。”赵全急急过来扶他:“师父,有何事。”“且走着。”王杨采示意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念道,“司仪、司门、司寝、司帐……”

“男女各挑四人,送去鹿台。”鹿台是历朝君王寻欢作乐之地,歌舞升平,酒肉池林。徐琮狰嫡长子宸自诩出生,奢靡浪荡,曾在此大宴宾客。将百尺见方的玉池注满琼浆美酒,不幸溺毙其中。姜王大怒,封宸宫,以教养不力之名降罪其母,剥王后之位,贬其族,逐之冷宫。鹿台大门紧闭,多年荒芜。赵全扶着王杨采的手,试探着问:“王上有意重开宫廷夜宴?”王杨采点头,又摇头。可司仪、司门、司寝、司帐四职位多用于教导宗嗣子弟行房之事,多为女性。赵全略一思索,又为难道:“师傅,这男女各四人……”王杨采道:“只管去做。”赵全不再多言,扶着他下台阶。夜里天凉,他给他师傅披了外衣,又问:“尚宫局的女官着人来问,渭平王的册封礼依您看是要大办还是从简。”刚从民间找回的九子徐重离在宫中逗留多日,王上近日才给拨了封地,远在渭水以北。封号择了“渭水”和“平水”中各一字,赏布匹和黄金,便不再过问。“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王杨采道,“郡王册封礼,照规格来便是。只是大战在即,不好大肆操办。”赵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喜笑颜开道:“奴才这便去回了尚宫娘娘,好叫她安心。”“淑妃娘娘送来几匹好布,说是孝敬师父您老人家。”王杨采:“你收了?”赵全摇摇头,说:“牢记师父教诲,主子赏的东西能收,这些是万万不能。”“淑妃犯错,正是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做得对。但也切不可落井下石,这宫中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有朝一日淑妃东山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全:“徒弟省得。”“师父在御前这么多年,外人看着光鲜,竟也这般小心翼翼。”王杨采拍了拍他的手:“这阖宫上下都仰仗天子鼻息,伴君如伴虎,不是个好差事。”“御前伺候,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王杨采叹了口气,说,“去殿下那头看看,我记着他殿中安神香熏得见了底,切勿忘了添。”赵全又踟蹰了,半晌低低:“夜里巫祝求见殿下,殿下不见。巫祝便在殿前长跪,跪得吐血,被人抬了回去。”他又硬着头皮:“世子让他不会说话少说话,不想做巫祝就换人做,想死找根绳子上吊,在他殿前哭得人心烦。”王杨采嘴角一抽。姜人笃信巫神,王宫中专门有一批巫,巫族之首任巫祝之职。岁有枯荣,此消彼长。他们能感知事物灵气。巫祝只踏出过殿门三次,一次是王世子出生,第二次是王世子周岁大病,第三次是此刻。姜王父子二人对巫祝态度截然不同,前者信之,后者无感。偏偏巫人对后者奉若神明,极尽示好。“巫祝有何事。”元宁殿殿前巫祝声嘶力竭的那句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桓。赵全脑门上汗都出来了,他使劲揩使劲揩,汗水还是源源不断。“他说世子逆天而行,阳寿折半,必不得,不得……善终。”这话不止大逆不道,甚至罪牵九族。王杨采骇然一震。-徐流深又一次生死时速上朝,谈善甚至怀疑他赶没赶上。太阳升起来时温度回暖,谈善抱着胳膊往回走,身后跟着两名面沉如水的侍卫。他本想跟人说两句话,就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没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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