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保姆脸上浮现一层惊惧。白栀冷然勾唇,一字一顿,“何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还是不让。”保姆捏紧了腰间围裙。她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什么工作都做过,但从来没有哪一份工作像现在一样活少钱多。让她放弃,她舍不得……低头犹豫片刻,缓缓侧开了半个身子。白栀眼底露出心思得逞后的喜悦。轻哼一声,提着手包越过了众人。保姆并未及时跟上,而是在她绕过喷泉时,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客厅。沈和正扶着落地窗挪动右腿。听到门口传来砰地一声,她下意识转过头,正对上白栀那双浸满了怒意的柳叶眼。沈和心里咯噔一声。秀眉蹙起,想问她怎么来了,可话到嘴边,才忽然发现自己连问的资格都没有……唯有搭在玻璃上的五指,仿若失力般的滑落下来。四目相对,白栀眼底的愤怒逐渐化作一片惊诧。怎么会是沈和?她……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闯进来之前,她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就连顾言慎金屋藏娇这样的事都在心里预设过了。可她万万没想到,所谓的金屋藏娇,藏的竟是沈和……与此同时,保姆也从外面冲了进来。没有猜测中的剑拔弩张,也没有想象中的厮打怒骂。沈和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点表情也没有,平淡的不像真人。反观白栀,虽然极力隐忍,却还是难掩怒意。如果眼神能杀人,沈和此刻,恐怕早就已经死了几百回。良久,她回头扫了保姆一眼,笑容意味深长,“难怪何姐一直拦着不让我进呢,原来是有客人在啊。”白栀故意加重了客人二字,俨然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保姆舔了舔唇瓣,局促地低了头,“是、是顾先生安排安排沈小姐留在这里养伤的。”“是吗?”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击出节奏极强的咚嗒声,最后,白栀在离沈和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们身高相当,只是沈和穿着家居鞋,视觉上白栀要比她高出半个头来。居高临下的,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沈和权当没有看见,甚至在她眼里,白栀和跳梁小丑没有什么区别。可落在外人眼里,便成了小三遇到正宫后不敢言语,只能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的缩头乌龟样。这场面实在尴尬。连保姆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呼吸困难,忍不住打破了这个僵局。“白小姐,您不是还要找东西吗?”闻言,白栀面色一怔,随即又很快恢复了自然。故作懊恼道:“是啊,我一见到沈和姐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环着双臂将她打量一番,“那既然是阿慎安排的,何姐,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沈小姐,千万别怠慢了。”“是。”“那我先上楼去拿东西,沈和姐,你自便就好。”白栀轻勾唇角,转身前,给沈和留下了一个轻蔑的眼神。看着她轻车熟路的上楼,沈和无声溢出了一丝苦笑。不想再和白栀有什么正面接触,她跛着脚往一楼的客房去。不想刚碰到门把,那串熟悉地脚步声又重新传了过来。白栀下楼速度极快,手里依旧空空如也。“没找到吗?”保姆想着刚才在门口得罪了她,眼下有了机会,立刻狗腿似的迎了过去,“白小姐,要不我再帮您找找?”“不用了。”白栀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直奔沈和而来,“不好意思啊沈和姐,打扰你了。”她一改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面上多了一丝愧疚,“其实我本来不用特意跑一趟的,只是昨晚阿慎提了一句,说我上次穿的那套睡衣特别好看,想再看一次……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什么要求,我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她微微抿唇,笑地得意,“沈和姐,你千万别见怪啊。”“不见怪。”沈和毫不在意,“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白栀愕然,“你说什么?”“听不懂吗?”沈和松了门把,挑眉冷嘲,“也难怪。”“你……”就在这时,白栀手机响了。她从手包里掏了出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备注时,心里不自觉慌了一下。指尖捏紧了手机侧沿,迟疑片刻,还是划下了接听。“你在郊区别墅?”沈和离得近,即使不开免提,也清楚地听到了那边清冷的质问。白栀脸色微变,利刃般的视线射在了保姆身上。见保姆心虚的低了头,就知道她猜对了原委。而对面,似乎还在等她回答。深深吸了口气,白栀不自然地扯出一抹温笑,“是啊,上次你带我过来的时候,有样东西落在这里了”她声音越来越小,心脏鼓跳如雷。壮着胆子转了话题,“阿慎,沈和姐为什么也在这里啊?”听筒里沉默如斯。顾言慎正欲说些什么,余光瞥见顾庚旭从会议室走了出来。他眸子微暗,声音也随之沉了下来,“她毕竟是在顾家出的事,又跟你有关,如果她报警或者发表一些不当言论,恐怕会对你的前途产生影响。”话音未尽,顾庚旭已经到了自己身边。他微微侧身,语调忽然轻柔起来,“你不高兴的话,把她赶出去就是。”:()前妻难哄,顾总夜半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