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对面实行坚壁清野,水军又在长江上断其粮草补给,那么跨江而去的那群人会被饿死的。
如果有内应,那又不同了,若是如黄射所言,整件事完成下来,那吕林确实是必败无疑的。
可惜啊,这注定只是一场美好的幻想罢了。
黄射的出现理由太过牵强了,你要说黄祖因为掘坟事件想去求证,这很合理,可要说林墨心胸狭隘因为你多问了一句就把父子俩的军职都给剥夺了,谁信啊。
远了不说,颜良、文丑、满宠这些一个个都是降将,林墨哪个不是委以重任,怎么到你黄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不信是不信,可曹操也不能真的把黄射怎么样,毕竟人家是顶着投诚的帽子来的,若是杀了他,以后谁还敢来投奔。
所以,曹操只能配合演出,终究不能戳破什么。
不过没等他开口找个合适理由敷衍,黄射却继续道:“不过此事是有条件的。”
闻言,曹操眼前一亮,若是有条件,那么这事反倒有可能是真的了,“但说无妨!”
“曹将军……”
黄射先是煞有其事的作揖,随后徐徐道:“我黄家与孙家之仇曹将军应该有所耳闻,事成之后,请曹将军将孙策交予我们黄家处置。”
“好!若此事能成,吕林可破,到时候孙策这临时的盟友早晚也是我的劲敌,交予你们处置又如何!”
曹操双手重重的搭在了黄射肩头,沉声道:“你且先在我军营里稍作休息,奔袭西陵一事我需要做部署,待一切准备妥当你再回西陵,届时便可将当中细节一一转达令尊,以便计划可以成功。”
“末将遵命!”
曹操点了点头后看向蔡瑁,“带下去,以上宾之礼款待!”
“喏!”
二人走后,曹操长叹一声,双手插在腰带上沉吟:“公达,这事听来有些不合理,可他最后那句话我又觉得这不合理中似乎又能找到一丝的可能。
用兵者岂有不行险的道理,就看这份险值得不值得,从这次草船借箭来看,林墨的行为已经不能用多智来解释了,长期对垒我的信心也有些不足了,可若是此事能成当真能将吕林一鼓作气拔起,我是想试一试的,你怎么看?”
郭嘉走了,荀彧走了,法正也走了,再加上原本应该属于他的贾诩和刘晔都不在,曹操能商量的人已经不多了,荀攸的意见非常重要。
“主公,刚才黄射有句话问的好,官渡大战是如何取胜的,不知主公可还记得。”荀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毁其粮草。”曹操说道。
荀攸点了点头,“那是谁给主公袁军屯粮之地的消息?”
闻言,曹操身子一僵,长叹了一口气,“记得,当然记得,是林墨托张扬带过来的锦囊,你提醒的好啊,提醒的好……”
他知道荀攸是什么意思,在那样一场敌我兵力悬殊的战斗中唯一取胜的办法也就剩下对粮草做文章了,他知道,林墨也知道,只不过林墨用了手段套出了粮草所在地。
现在呢,吕林占据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那么他能算计别人的粮草,岂不会对自己的粮草愈发小心,在西陵城里屯兵一万当然足够保护粮草了,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会把一个不被信任的黄祖放在自己的命脉城池里。
林墨是什么人,那是天底下最精于算计人心的男人,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曹操已然确认这黄射就是林墨派来诈降的人了,不由心中惋惜起来,若是真的,该多好呢。
“那我找个理由打发他算了吧,林墨还真是机关算尽,这个时候了也不忘给我下诈降,你以为接下来我们应该朝哪个方向去图谋合适一些。”
曹操重新坐回帅椅,耷拉着脑袋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现荀攸好像一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由扭头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他好像在沉思什么。
“公达,想什么呢?”
荀攸依旧无动于衷,曹操提高了声调唤道:“公达?”
“主公,在下……在下思得一计,或可一试!”反应过来的荀攸紧锁的眉头豁然展开,眸子里闪过精芒。
“计将安出?”能让荀攸如此兴奋的计策,当是不简单,曹操立时让他演示。
随着荀攸在沙盘上的演示,曹操的表情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先是狐疑不定,然后是眼前一亮,最后的点睛之笔直接是瞪大如铜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