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陷入短暂的安静。
苟安看了一眼桌边僵住的所有人,翘起唇角:“看,本来不想跟你们说这件事的,本来撒谎顶替别人的功劳就是我的不对啦,结果东窗事发自己兜不住,丢脸不算,搞不定婚约未婚夫被别人撬墙角,大难临头未婚夫牵着别人的手跑了,这些事又不光荣……”
“别人是谁?”江愿很会抓重点。
“还能有谁?妈妈你不好明知故问的。”苟安想了想说,“我之前没说就是因为跟觉得咱们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就算了,跟父母告状说出来好像有点羞耻……你们非要问,现在尴尬了吗?”
她语气里带着调侃。
其实也确实是不难过了——
被什么人背叛一次还想着原谅已经是看在认识很多年的份儿上才有的好事,所以贺然第一次在群里说“没女朋友”打她脸她才忍了……
但不代表事情可以一而再、再而三。
她又不是忍者神龟。
这会儿要再不坦白,全世界都以为是那王八犊子给她从夜未央救出来的呢?
……………………虽然救她的是另一只王八犊子就对了。
苟安话语中信息量过大,导致桌边一时半会没人说话,大家都在消化这极大的信息量。
过了一会儿,苟旬突然问:“你说贺然牵着那人是你同学?”
“哟,不叫‘然哥‘啦?”
“问你话。”苟旬嘟囔,“废话是真的多。”
“非要把她名字说出来你才能听明白吗!”苟安面无表情地说,“陆晚,记得不,上个月害蕉蕉英年早逝,提前阎王爷报道,被我用红酒洗了头那个。”
苟旬脸上一片放空。
就在这时,门外的门铃响了。
女仆阿德去开了门,苟安正好想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就转过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苟旬说,“你的小老师来了。”
说完苟旬难得没有反驳她。
她还在奇怪呢,就听见玄关那边,有个细细柔柔的女声问——
“啊,还在吃饭……是我来太早了。”
……
这声音要是说今天之前还不熟,过了今天早上,化成灰苟安都认识。
她脑子空白了三秒。
然后“嗖”地转过头,盯着苟旬。
苟旬被她这目光看得心跳都慢了半拍,不自然地抽了抽唇角,才用有点儿尴尬的语气说:“贺然介绍陆晚给我补习,说她是你们学校的高材生而且需要钱……她知道你是我姐后,早就想来跟你当面为了蕉蕉的事正式道歉。”
苟旬:“我只知道你冒名顶替她救了贺然的事,又想着蕉蕉的事你俩算扯平,但我不知道她和贺然——”
苟安:“你是白痴吗?”
苟旬:“……”
苟安:“你知道我们学校每年助学补贴发下去多少?贫困生的表格够学生会筛选三天三夜?贺小少爷吃饱了撑着那么闲莫名其妙介绍个女生——需要钱的女生——来给你补习功课?!完全忍不住再问一遍,你是白痴吗?!”
苟旬说不出话。
“让她滚。”
苟安扔了手里的汤勺。
停顿了下,又扬了扬下巴。
“等等。”
苟旬眼睛一亮,仿佛还以为这事情能有什么转机,转头望着她。
却看见那张跟他五官极其相似却偏向柔和的脸蛋上写满了杀伐果决,圆润白皙的指尖指着他——
“你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