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肃穆时刻,在刚杀完人的皇帝直接让他滚过去时,还能如此和皇帝嬉笑怒骂,谈笑风生!
门口石狮子上的血还没干呢!
京官们:“……”
其实吧,你们眼里胆子很大的宠臣,现在正:【搞定!真不愧是我,这也能把老皇帝哄好!】
【虽然好像和我设想的不太一样?】
【我还以为会是我说完鸡的事情,老皇帝问我怎么会想到鸡,我就说我只在这个事上面有点犯浑,然后就能引起老皇帝怀疑告密的人,觉得我是被栽赃陷害的,然后我就能成功脱险了!】
老皇帝哭笑不得:“你过来!”
就这,还没在官场白混呢!
也罢,反正也不需要他去勾心斗角,少点心眼子也正好。
许烟杪又靠近了一些。
老皇帝用指尖蘸了一点茶汤,在桌面上写了几个字。许烟杪微微睁大眼睛。
老皇帝笑道:“去吧。”
许烟杪便行一礼:“唯。”
行礼完毕,转身,在众人目光中出了这座房屋。
这一回,不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与致仕官员都心跳得快了。
陛下当时还说谁都不能离开呢!连发起这一切的丞相都没办法离开这个屋子,许烟杪居然可以?!
这也太宠臣了吧!
酸了。
许烟杪离开后,老皇帝脸上笑容一收,看向第五昂:“继续。”
室内幽静无哗,和之前许烟杪在时,完全相反的氛围。
第五昂深吸一口气,继续:“陛下,本朝开国不过三十五年,如今天底下的县令,大多是年少时于前朝苦钻八股文者。”
“纵然他们能为了当官,强行改变自己的文风,可他们已经习惯了八股文,更习惯前朝末年那个糜烂的氛围。”
“那时候,童子试轻轻松松就能过。富者内定名次,穷者默背程文,都当秀才,都有光明前程。”
“如今到了新朝,陛下认为,他们当了县令后,会苦抓童子试么?”
“更别说,开国初科举人数不丰,大多数县令都是直接选取原先县里的老吏来担任。”
年少时就习惯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容易改吗?
反正童子试又不容易被抓到考官舞弊,童子试考生交卷后还得面试,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很多,那又为什么要那么费力保持公平公正呢?
而且
(),就算你想试着保持公平公正,但是你看着其他县令因为自己治下秀才多,政绩卓绝,很快就升官了,你手底下好几个五十年都考不过童生试的老童生,别人参你不修文治,你还能不能坚持公平公正?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还能不能!
第五昂幽幽说完,叹了一口气:“想要坚持清白,真的很难。”
天统大帝冷不丁来一句:“你是在说你自己?”
第五昂脸色剧变。
大帝冷眼瞧他,换了个话:“有多少县令牵扯其中?”
第五昂略微沉默后,说:“其他地方臣不清楚,可河南,几乎每一县都如此。”
*
大半夜的,街上连行人都没有,很是冷清清的。
许烟杪急急忙忙地走过,也来不及害怕了。
何况还有锦衣卫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