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提前回到乡里,周胜利把李照亮和岳伟叫到办公室里,给他们讲了“七嘴八牙”的村支委班子,讲了亲耳听到的原子弹放截捻和人造卫星从天上掉下来摔碎的荒唐说法,提出由岳伟牵头,把全乡农村党员和支部底子摸清,今年冬季对村级支部进行一次大调整,把支部干部的年龄降下来,学历提上去。
第二天,他继续下村调研。
这是他跑的最后一个工作区:石家峪子工作区。
这个工作区有八个村,是全乡村庄最多、人口最少的一
个工作区。
他与工作区书记去的第一站是陈家峪子村。刚到村口就听到村里大喇叭里高声喊:“有愿意炒茶的,不分男女,白天每人二元、晚上每人三元,卖了茶叶就付钱。”
周胜利好奇地问工作区书记:“这个村里还种茶叶?”
他打量着这里的地势,北面是山,南面大片的山地和耕地,大山在冬季能够挡住北面的寒风,的确可以提高茶叶的成活指数。
工作区书记道:“我只是听说这个村里十几年前种过茶,春天里刚包下去,也没见过,咱们进村看看。”
在村委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工作区书记向周胜利介绍一个五十多岁的庄户汉子:“陈家峪子村的陈支书。”
陈支书向他们两人介绍了另一个人:“陈春山,我远房侄子,包了十亩茶园,天天来烦我。”
工作区书记也像周胜利一样对这个村里的茶园感到好奇,“你们村什么时候种的茶?”
村书记道:“十多年前省里一个农业专家下放到我们村里,他说这里的土质适合种茶,北面这片山能遮住寒风,确保茶树成活。我的前任书记听了他的话,从南方引来种子,种了十亩茶园,谁知十多年了一分钱没见。”
陈春山接着说道:“那个专家的话没错,可惜茶树刚种了两年他就回到了省城,后来又回了他的南方老家,没法顾及这边的茶树了。”
他这几句话分明是解释为什么那位专家不再过问这边的茶叶。
“那两年我一直跟着老师,他手把手教我怎么种茶、管理茶园,可惜还没到能采茶的时候他就走了。”
“他走了以后我自己摸索着按他说的方法炒茶,一直想着把这些茶的叶子变成真正能喝的茶叶,每年上山采一些在家里自己炒,但总是只有失败没有成功。”
陈春山的脸上闪着喜悦的神色,“没想到老师给我来信了,信中询问茶叶生长的情况,我回信说详细汇报了我从采茶到烘青的制茶全过程。他回信教我如何把握采青的标准、时间,指出杀青、揉捻、干燥环节出现的错误,我再根据他指导的改进。”
村支书介绍说:“制茶既是细活,也是苦活,炒茶炒得他两只手上全是热锅烫起的泡。”
陈春山道:“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今年把今年春天炒的茶给师寄过去,老师回信说他把茶给炒茶师傅看了,大家都认为技术过关了。”
他张罗着泡茶给周胜利和工作区书记品尝,继续说:“老师说了,北方昼夜温差大,光照时间长,特别是春茶叶芽经过一冬天的孕育,比南方茶的香味更醇厚、持久,嘱咐我一定要把茶叶做好。”
周胜利对他的茶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你的茶场在哪里,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