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觅的脸色沉重,冷眼望着季娆的大悲大笑,瞳孔里倒映出季娆接近疯狂的模样。
“谴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谢觅听她说完,只觉得可悲可笑,“所以你和你哥哥联合搞死了你父王,但是你的哥哥成为新的国王,同样如你父王般把你贡献给了百越。”
“……”季娆先是一愣,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无法反驳,嘴上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你与谢瑜意图谋反,皇上下令将你五马分尸,就连你的母国也要沦陷于百越的铁骑之下。”谢觅平静的诉说接下来的行动。
而季娆却慌了神,“不行,不行!”
抬手想要去触碰谢觅,可是怎么样也抓不着她,“算我求你,我的母国只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国,就算纳入了百越的疆域也如同鸡肋!”
谢觅往后退了两步,不做回答。
季娆见她越往后退越心慌,抬手想要握住最后的希望,可惜手脚使不上力,只能用身体蠕动着,结果因为情绪激动没注意从榻上摔了下去。
“谢觅!谢觅!”
季娆喊着她的名字,摔下时被碎玛瑙扎破了皮肤,身体吃痛却还在奋力前行,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
“为了女蛮国王付出了全部,值得吗?”
谢觅实在是不解,她为什么会对那个国家留恋那么深,明明她是被抛弃了的那个。
“奉献了自己,赔上了一切,你觉得值得吗?”谢觅蹲下来扯住她的下巴,对于她这副卑微乞求的模样觉得恶心,更喜欢往日不可一世的季娆。
“我不知道。”季娆犹豫了半晌回答。
“所以我才觉得你可悲。”谢觅听她说那么多,本质上还是对她的兄长念念不忘,也许早就超脱了兄妹之情。可是她却沉溺在他给的一点点爱里,甘愿奉献着自己的一生。
她觉得烦躁。
也许,季娆是她的另一面。
就像是对镜自照,清清楚楚的照出了她的愚钝,偏执于一人却永不撒手,哪怕是被刺伤也要握在掌心,任由着血液顺着掌心滑落。
“不,你根本就不懂!”季饶一遍遍的重复,似乎在洗脑自己,“我的兄长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把我从无边的苦难解救出来,我的国家就算再不好,我也钟情……”
谢觅却不想再听,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你别走!”季娆见她走慌了神。
等到人彻底离开后,一角的光明又彻底被大门掩盖,季娆就一个人躺在无尽黑夜的寝宫。
似乎哭干了,眼睛再也哭不出泪了。季娆呆呆地望着上方,空洞的眼神像干涸已久,出现龟裂的枯井。
“原来,我真的是一颗棋子啊……”
她想起曾经和兄长度过的美好时光,全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自甘堕落沦为他的棋子。
季娆心里明白,谢觅说得对。
但,那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