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振东那高壮的身子,因为她这么一个突然的动作,而往后移了两步才稳了下来,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耳里就听到苏小芙开始呕吐的声音。
只见她一手扶住敞开的车门,另一手紧紧地扯着安全带的一端,仿如掏心肺的尽情吐个够,直到差一点将胃给吐了出来,才很不好受地停了下来,不时地还会有几声干呕声从她口中传过来。
铁青着一张脸,乔振东从头到尾没吭声地看着苏小芙的每一个动作,先前决定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的想法动摇了。
现在的他一定得“狠狠地”修理好一顿,这样才能解自己心头的心疼。
这个笨蛋不会喝酒竟然还学人家喝酒,而且还喝个烂醉!
方才看她吐得脸色发白,乔振东不觉地心头一阵一阵抽痛着,这个小傻瓜,为什么这样子虐待自己呢?
虽然心里充满了等怀里这只小狐狸精醒来后,要“狠狠地”修理她的想法,但是他猛扯着面纸的手,将她唇角的秽物拭去时的动作,却是充满了不自觉的轻柔。
将犹不知已天翻地覆而仍是一脸醉态的苏小芙,大略地清理干净后,乔振东将她抱了起来。
才一站直身,苏小芙娇小的身子就已经自动地挪动了一下,让自己的身子更加地贴近他的怀里,而且嘴里打了几声酒嗝后,还不经意地逸出一声轻语,惹得乔振东不禁又轻叹了声。
就在这个时候,苏小芙一直紧闭的眼眸突然睁了开来,她无语地凝视着乔振东几秒,然后给了他一个令他心跳猛地少跳一拍、脚下步伐一个踉跄的微笑,嘴里又轻逸出了句他的名字,将脸贴向他的颈侧。
等乔振东很努力地回过神来时,她又已经沉沉睡去了。
嘴里陆陆续续地冒出一两声低咒,乔振东将她牢牢抱近自己,并非因为抱她,而是为着别的因素,让他不自禁的用力大口喘着气,走进电梯,用着不必要的过猛力气,按下自己所要到的楼层号码。
看到怀里的苏小芙不知道梦到什么甜美的事情,而展露了一个令他心头倏然一窒的微笑。在这个只有他跟怀里的这只闯了祸的小狐狸精的电梯里,乔振东做了一件他活到现在从不曾做过的事。
破坏公物!
狠狠地,乔振东也不顾自己跟苏小芙,还身在这个正缓慢上升中的电梯里,他抬起脚就一个用力,踹了可怜而无辜的电梯门一脚,听到它发出的那道哀号的声响,在寂静的午夜分外地清晰震人,乔振东的嘴角浮起一丝残忍而异样满足的笑容。然后不加思索地,他再度抬起脚,大脚一挥,更加用力地补了那道电梯门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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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眯个眼稍微歇息一下的念头都没有,剩下的整个夜晚,乔振东除了个偶尔离开床边到盥洗室拧条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苏小芙那不时会出汗的额头以外,他就这样闷闷不乐地坐在靠近床边的那张躺椅上,将她的一只小手握在自己手中,凝神地望着熟睡中的苏小芙。
看见她不时地紧皱着眉;有时又会舒开眉头不知所以地傻笑着,乔振东不觉莞尔,他她奇地研判着她此时的梦一定是很有意思,而且百分之二百是跟自己有关的梦!
因为睡梦中的小芙,有几次会简短而恶毒的咒骂某个她不喜欢的人几句。
而不时从她口中泛出的名字只有两个,一个是该死的蜘蛛精,而且是集一切粗话精华于一身的蜘蛛精。
蜘蛛精?!想当然而是指许雅伶哟。
至于她口中的另一个白痴……乔振东当仁不让的推算,这个白痴应该就是指自己了。
我还真的是个白痴!
乔振东苦笑地嘲笑着自己,因为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安顿好这个突然闯进他的生活、扰乱他的生活作息,而自己却又舍不得动她一根汗毛的小狐狸精。
想了半个晚上,当恼人的火热阳光,一大早就凑热闹似的散发着高热度的光芒,从窗口射入屋内时,乔振东终于明智地理出个头绪来了。
他决定今天要明明白白地跟小芙说清楚,以后不能一见到他跟许雅伶共处一室,就猛往人家身上泼任何液体。
尤其是有颜色的液体!
想到了当咖啡洒在许雅伶身上时,她脸上那副惊恐万分的表情,再衬上身上的那件沾了颜色的衣裳,还真像是只身上长了斑点的毒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