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首先从机动能力谈起。以战争论为例,看一下前铁路时代的欧洲陆军行军能力。
良好气候,中等路况下的师纵队行军:
一日四普里(30公里)————强行军
一日三普里(22。5公里)————常行军
一日二普里(15公里)————长途行军
以上是吊打全世界的欧洲军队,陆地调兵的速度。
而海运的速度呢?
盖伦帆船的平均航速是四节,一昼夜可以航行约180公里。是常行军速度的八倍,强行军速度的六倍,是飞夺泸定桥速度的一点五倍!
假如敌军主力距离登陆点二百公里以上,大英陆军至少在十天内是有行动自由的。这个时间足以抢夺至少一个港口,控制足够大的区域,拥有足够的回旋余地,这一切意味着建立了战略桥头堡。在很多时候,这甚至已经足以决定战争的结局。
而且,即使是没有战略突然性的情况下在桥头堡地域陷入苦战,海权一方在建立桥头堡的过程中,投入预备队的速度也是远远快于抗登陆一方的。冷战期间被北约视为梦魇的华约多梯队叠加的优势,当年是属于海权的。
也就是说,我大英根本无须像美国一样,在和平年代维持战略桥头堡性质的盟友。和平年代外交灵活度极高,战争时期战略灵活度极高。
这就是前铁路时代的海权帝国的第一点优势:
拥有不可阻挡的战略登陆能力,可以批量制造诺曼底式战略登陆。
并且,哪怕是战略级桥头堡,照样可以想丢就丢打了就跑。
由此,哪怕仅仅由于海权的存在,就可以牵制大量的敌军在滨海地区,使其丧失机动兵力。
第二点优势,是在滨海地区,海权帝国的陆军在战役层面也是占有巨大优势的。
首先,前铁路时代的行军,对战斗力有巨大影响。
以下来自战争论:行军对军队的损害作用很大,因此必须把它当作可以同战斗相提并论的一个特殊因素。
请想一想,一个士兵在野外泥泞的道路上淋着大雨背着沉重的背囊行军时生病,身体受到的损害比在营房里生病大得多。一个士兵即使在野营中生了病,也还可以立刻被送到附近的村镇去,不至完全得不到治疗。但在行军中生了病,却得不到任何护理,要先在路旁躺几小时,然后成为掉队者,远离部队几普里支撑着病体前进。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多少轻病变成了重病,又有多少重病变成了不治之症!试想,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和炎炎烈日下,即使是一次适度的行军,也会使士兵感到酷热难当,使他们由于极度口渴而狂饮生水,因而患病甚至死亡。
在战区外作长途旅次行军时,尽管行军的条件通常比较好,每人的损失比较小,但是,最轻的病号通常也会长时间地丢在后边,因为他们刚刚康复的身体,不可能赶上不断前进的部队。
在这种情况下,骑兵中受鞍伤的马匹和蹶马会不断地增多。辎重也会有一部分遭到损坏。因此,常常可以看到,一支军队连续行军一百普里或者更远的距离以后,就会显著地受到削弱,特别是马匹和车辆的损失更为严重。
其次,海权一方在后勤上有巨大优势。
前铁路时代,陆军的补给是建立在就地征粮的基础上的。陆运是维持不了大军的补给线的,兵多奈何?
这时候海权一方的优势又来了,因为海运是可以维系大军补给线的。海权一方在作战时机的选择余地上拥有巨大的主动权。
更损一点的话,还可以先吃一遍,派军队沿一条路吃过去,接敌后沿第二条路吃回来。最后以逸待劳,与长途行军后损耗严重补给缺乏的敌军决战。
这就是第二个结论,海权帝国陆军在滨海区域,不惧任何所谓陆军强国。
然而这两条优势在铁路大规模普及后,都没有了。巅峰大英的两支手陆军和海军,只剩下了海军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