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安对于朝廷而言,本不足轻重,而我只是一心与白莲一决高下,因此据在新安不走。如今已到弹尽粮绝之境,到了寅时,我们打开南门,率众倾城而出,冲出一条血路,直奔义马。”
他道:“以防万一,我们乘纸鸢腾空而去,只是在庙头等待军队到来,如何?”白儿笑道:“张将军是要把带领军队冲出新安,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师傅玄虚了?”
张朋良笑道:“身为快骑副将,而且精通道术,玄虚道长带领手下快骑冲出包围,岂是难事?”
草儿闻言,也笑道:“张将军想要逃跑,却要这样拉拉扯扯,知道的人岂不是笑掉大牙?”张朋良笑道:“此乃万全之计,不得已而为之啊!”
话说玄虚老道从军帐里出来,知张朋良要在寅时出城,要斩杀新安城的山魈已无关紧要,但话已至此,又不得不为。
他见军中探子拿了张朋良的文书出来,要奔洛阳而去,把他止住,叫他不要再去洛阳,赶快准备逃命而去。探子跪下,惊恐道:“若是文书送不到,张将军责问起来,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玄虚老道笑道:“你还没到洛阳,我们已弃新安而去,即使你搬了洛阳救兵,到了新安,也只是空城一座。”探子千恩万谢,借城墙上的绳索,下了新安城墙,找个偏静的地方逃了。
玄虚老道回到军中,叫上几十个军士,把了弓箭,走到街道上。
只见街道上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月光从天上青青的洒下来,街道上一片死寂,就是一只蟋蟀,也不闻得叫响。那城里已没了灯火,不知老百姓躲到了什么地方,只有那些被火箭射到的房屋,倒还燃烧,冒着袅袅烟雾。
他们在街道上游走了一阵,什么也没看见,正当走到了城南,远远的,见一个巨人一样的庞然大物。
那东西穿着红衣服,有黑头巾蒙着脸,跌跌撞撞象个喝醉了的人,朝他们的方向慢慢走来。
军士都很害怕,但玄虚老道一眼看去,就知道那东西就是之前他驱使的山魈。若是硬冲上去,自然是斗它不过,好在它的脸上蒙了黑布,不知东西南北。
玄虚老道叫军士在街道两旁的凹处埋伏下来,张开弓箭,等待山魈靠近。
军士都非常害怕,埋伏下来,并拉满了弓,待它靠近时,把箭射出,十多只箭都射到了山魈身上,那山魈像老鹰一样嘶叫起来,却也不倒,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而且爬到了屋顶之上。
山魈在屋顶上到处乱走,瓦片纷纷掉下。
那屋子里躲藏有老百姓,闻得屋顶瓦片被笨重的脚步踏碎,立刻跑将出来,大呼小叫:“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山魈闻得屋子下有声音乱叫,越加愤怒,吱吱叫着,从屋顶跳下来,追赶那些鼠窜的老百姓。
玄虚老道急叫军士射击,一瞬间,那山魈身上都插满了箭羽,只是摇摇晃晃的到处乱走,并不倒下,反而更加疯狂。
眼看在月光下,山魈抓住了一个老百姓,一只手抓着一条大腿,轻轻一扯,那人已被撕成两瓣,左右轮了起来,呼呼着响,朝军士所在之处擂了过来。
玄虚老道急了,从腰间扯出将刀,口中念念有词,举着将刀朝地上一划,一瞬间,见一条沟渠陷在大家面前,山魈没有提防,一下子跌到了沟渠之下,再也爬不上来。
众人又朝沟渠里的山魈射箭,一直把箭袋里的羽箭射完,才见面前的沟渠已不见,而山魈像刺猬一样挺立在大家面前。玄虚老道见它不死,大赫道:“这东西果然奇怪,若是为我自始自终,白莲必破矣!”
玄虚老道跳将起来,一刀朝山魈脖子劈去,那头颅滚落在地,插满羽箭的山魈身子轰然倒地,在地上挣扎了一会,不动了。大家松了口气,正准备称赞玄虚老道的英勇,忽然见远远的跑来一队军士,为首的将官对玄虚老道道:“寅时已到,张将军命令,赶快出城攻击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