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骆河勇衣兜里,缴获未撒到粥锅里的药粉一包,经过军医的化验,确定是砒霜;又到禅室的木箱子里找到了张蓝静的尸体和尸首。
经过吴紫儿的一番招认,齐寡妇和姚之富都惊呆了。玄虚老道究竟派出多少戴人皮面具的旗兵混进白莲队伍里,那骆河勇也无从说起,用冷水泼他,见鼻孔已没了气。
原来军士杖责他的时候,用力过猛,加之他藏在紫荆山庙禅室的木箱里,已经好几天,吃的喝的,有一顿没一顿,吴紫儿一进去,两个就不顾命的纠缠,因此,哪里还经受如此杖责?
齐寡妇下令把吴紫儿拉到山卡拉里杀了之后,白莲最要紧的任务,现在就是清理军中戴人皮面具的旗兵探子。
命令一出,派经过确认的军士,密密麻麻的把军营包围,由军中老掌柜指认少掌柜,少掌柜指认掌教元帅、掌教元帅指认先锋,再由先锋指认百长,然后百长一个一个的指认军士。
当场就有十来个人发现情况不对,就朝山上跑,被火铳射杀,然后从他们脸上剥下人皮面具来,可谓化妆得维俏维妙,不伸手去摸,根本无从从肉眼里分辨出来。
那些想蒙混过关的旗兵探子,见事情败露,难免一死,纷纷拔出刀来,在白莲中间乱砍,一瞬间那些白莲防备不及,已有数人倒下,立刻人心惶惶,就是面对面的兄弟,此时也不能相信。
一时间,军营里乱作一团,虽然都竭尽全力去战那些探子,只是人多眼杂,又是一样的衣服,分不清敌我。
那些探子中,一部分乃是嘉庆从京城派下的锦衣,若不开口,谁也不知他是京城下来的。这些人武艺高超,出发前,就是抱着一死的决心,此时放开了手脚,在白莲军中横冲直撞,立刻血流成河。
齐寡妇见军中大乱,忙叫包围军营的军士散开,她骑上马背,执了绣鸾刀在手,口里大呼:“全都散开,不要挤到一起,分不清敌我!”
姚之富也骑上飒露紫马,提了梨花枪,大吼道:“穿白银铠甲的军士,都靠到西边,不穿铠甲的军士,请往东边靠拢。”
经姚之富这么一叫,军官和士兵分成东西两面,这一下,就知道那些锦衣,只是穿着白衣,而没有穿白银铠甲,只见他们渐渐的落到中间,可怜那些来不及朝东边靠拢的军士,此时又倒下许多。
这时候,已见清楚,中间不下十个白衣,已渐渐的暴露出来,东边的军士人挤着人,垒成人墙,不让他们靠近;西边的将军,都是穿着白银铠甲,直逼过去,敌我双方,已分辨得清楚了。
姚之富策马上前,与那些锦衣大战在一起,只见他左冲右杀,梨花枪“嘭嘭”的喷出毒雾来,立刻有数人中毒倒下,被他砍杀在马下。
那些锦衣,纵然有飞天的本事,见齐寡妇策马过来,心中早就虚了,且战且退,就要朝紫荆山下逃走。众位会问,这齐寡妇,是何许人也!这些锦衣卫岂在她话下?是的,只见两把绣鸾刀到处,那些锦衣立刻不是被削了头去,就是断了手臂。
转眼之间,十多个锦衣和探子,已被姚之富和齐寡妇斩于山坡之上,一个活口也不留。这一仗,斩杀了探子一总二十二人,而白莲损失了一个男将,一个女将,外加被处死的吴紫儿,被锦衣斩杀的七十六名军士,一共损失七十九人。
可见这探子之害,比那攻城还可怕,幸好那些探子下手不及时,如是在夜晚里乘机暗杀睡觉的将士,不知要损伤多少;一旦让他们下毒成功,全营上下将会元气大伤,恐怕攻打新安就成了泡影。
姚之富觉得这事闹得令人不寒而悸,更加认真的排查军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军中清查干净,可是,这只是紫荆山上,还有那已下山的去围堵城门的万余人,还没有排查。
于是命令副将莫八月下山去,一定暗中察访,务必把军中旗兵探子清除干净。
诸位,不是要说攻打新安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绕圈子说故事呢?是的,这新安攻城在即,只是姚之富听了洛阳白马寺和尚的话,需要一个大吉大利的时辰,要做背孤击虚之法,方能保证白莲节节胜利的强势。
说起这白莲,最让人奇怪的地方,就是为打而打,费心费力打下城池后,并不久占,立刻放弃之后,又去攻打别的城池,这种为战而战的状态,是历代以来的农民起义所没有的。
她们不需要把这些浴血奋战得来的城池做为根据地,而使自己步步推进,以达到蝉食天下,据为己有,自立为王而割据朝廷的地步。
她们以快、准、狠的方法方式,迅速攻下一个城池之后,又要攻打别的城池,然后继续前进,就是休整的时间也很短。
不仅仅白莲军中都奇怪齐寡妇的所为,就是在紫禁城里的嘉庆,也是大惑不解。
这时候有奏折报称,曾从《永乐大典》辑出《旧五代史》,又著有《尔雅正义》、《南北诗文钞》等的浙江余姚人邵晋涵去世;杭州人《再生缘》弹词作者陈端生,因其夫范菼科场案被谪戍后,悒悒不乐而死。
到了五月廿七日,武英殿大学士、闽浙总督福康安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