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朋良本来力大无比,轮起他的三尖两刃刀,所过之处,只听得呼呼的刀锋响动,便见白莲人仰马翻,后面的旗兵呼啦啦跟着,一下子就冲出城门一里之地。
看阵势,张朋良的旗兵仿佛与白莲大体相同,也是以张朋良为首的快骑一千,两翼步兵各是一千,约三千人马,一瞬间冲出城门来,杀气腾腾。
若论人数,张朋良的旗兵远远在白莲之下,实力哪堪与白莲抗衡?
此时不知他怎么想的,居然打开城门,冲杀出来,这不是将新安城拱手相让?
这时候看过去,白莲白花花一片,而旗兵黑乌乌一群,正是所谓的黑白分明。双方长剑锋鸣,弯刀骤响,人呼马嘶。
骤然之间,白莲鼓声号角大作,旌旗在风中招展,猎猎有声。
而张朋良两翼步兵率先出动,跨着整齐步伐,如是推山岳而来,恰似撵城墙而进,齐齐的喊“杀”声,让人心惊胆战,步步推进,竟然那样从容不迫。
张朋良的步兵推进二里,距白莲遥遥相望,忽然停下,张朋良的骑兵从中间狂奔而来,到了步兵之前,仍然停下。
姚之富见了,大笑道:“张朋良,你一个做生意的人,哪懂得用兵布阵?不过出来受死罢了!”
张朋良在马背上翘着脚大笑:“你长的好一副白脸相,若是肯降,定然享受不了的富贵荣华!”
“若是肯把下面阉割,定然可以在皇上面前行走,得个尊荣无比!”
谁知姚之富并不发怒,反道:“大凡布阵出军,步军中间,两翼骑兵护佑,你倒反其道而行之,若是我攻打你两翼,你的军阵覆没,那只是顷刻之间的事!”
“至于坐上嘉庆的龙床,本将从来就不稀罕,莫说当什么太监!”
张朋良从怀里取出一道圣旨来,呼道:“反贼姚之富跪下听旨!”
姚之富大笑:“我要听什么旨?”
张朋良道:“皇上如今已下旨招安,若是姚将军有心,可接了圣旨,退兵三十里,两家再议!”
姚之富大笑道:“你张朋良莫弄什么诡计,就是嘉庆下旨,要招安于我白莲,也轮不到你这个不入品的将军宣旨;若是真的下旨,也是我们王教师的事,怎是让我一个将军接旨?笑话!”
姚之富说完,从兜里摸出一把豆子道:“张朋良把你那假圣旨收起来,糊弄不了我们这些不读书的大老粗。”
张朋良果然把那假圣旨丢在地上,就要策马过来一战。
姚之富道:“慢着,张朋良你可听得撒豆成兵之术?”
张朋良之前就听说了,这姚之富虽是个聪明伶俐的男子,屡习法术不成,究竟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想今日他仗着人多势众,竟然搞什么撒豆成兵的把戏?
于是,笑道:“齐王氏倒是行得那本事,你这个小白脸,就莫说笑话,究竟不可!”
姚之富于是故意念念有词,朝那空中一扬,远远的,张朋良根本看不见豆子,只是用眼睛观察姚之富附近的地里,是否有兵马冒出来。
一会,姚之富附近倒没什么动静,而张朋良自己的两翼步兵忽然大乱。
定眼看时,果然从地上冒出许多拿着刀枪的白莲军士,直接混在张朋良两翼的步兵中砍杀。
张朋良的步兵都看见姚之富在施展撒豆成兵的法术,不想,果然有白莲从土中冒出,见了旗兵,举刀就砍,举枪就刺,一时间不知是人是妖,惊惧之下,乱作一团。
两翼步兵一乱,张朋良的阵营就乱糟糟的了,姚之富大手一挥,白莲淹杀过去,张朋良只好朝后撤退,进到城门时,张朋良见那些豆子兵居然冲到自己的马下,要砍他的马脚。
张朋良心下愤怒,三尖两刃刀一搠,只听得一声“哎哟”,那豆子倒地而亡,身上鲜血突突的从脖子处朝外喷洒,张朋良好生奇怪,豆子兵的脖子如何会有血?
张朋良策马回身,弯腰下去,用三尖两刃刀把豆子兵的尸体插在刀尖上,举着,进了城门,复把城门轰隆隆关了。
回到城门里,把那豆子兵从刀尖上往地上一扔,叫军士查看。他道:“仔细一点,看看到底是人还是豆子,然或是什么妖邪?”
只听军士报告道:“这东西有皮有肉,有鼻子有眼睛,与人无异,确确实实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