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层是总统套房,普通电梯不能直达,楼梯口也有密码锁,这难不倒刑警们,他们走防火通道上楼,进入走廊后,还是有一点打怵的。
这可是世界范围内拍得上号的富豪,各种政治头衔加持,传说中还是叶家的后人,这种人和平民百姓是物理隔绝的,真想杀人,授意就行,怎么会亲自下令,还从自己的私人账户里转钱呢,这不合逻辑。
但事实就是如此,难道放任不管么,遑论对方要杀的可是自己。
“行动!”谢华下令,一行人将警官证挂在脖子上,昂首阔步走向前方。
对,他们并不知道叶向晖住那间屋,只能往前走,边走边摸索。
正好一扇门打开,穿包臀裙的女秘书走出来,大惊失色:“你们预约了么?”
“警察!”谢华亮出证件。
女秘书不搭腔,一甩长发,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安保部么,有不明身份的闯进叶总的楼层了。”
警铃大作,叶向晖的贴身保镖平时就有八个人,迅速全出来了,一个个膀大腰圆,西装绷在身上,腰间携带喷雾和甩棍,这边也亮出了腰间的喷子,两边对峙起来。
想顺利把人带走是不可能的,集团安保人员也不会和警察正面冲突,所以倒霉的还是110。
五分钟后,一个本地派出所巡警带着两个辅警来到现场,发觉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能一层层往上报,谢华坚持不退让,最终在近江市局协调下,向晖集团的律师出面和他们对话,想抓叶向晖本人,还是不可能的。
“荒唐,简直笑话。”律师松了松领带,仿佛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你们是警察,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么,这分明是陷害!是栽赃,还是最低级的那种!你们要为今天的行为负责!”
“我想当面问问叶先生。”谢华寸步不让,“贵集团安保部的四位员工,为什么会持枪向警方射击?”
这是铁打的事实,但律师依然嗤之以鼻,哪个单位没有害群之马,你们尽管去调查,还叶先生清白才是你们的义务。
此时的叶向晖已经紧急离开了近江,他是被身边人拖拽着从专用电梯逃走的,一路直奔机场,这会儿简直气急败坏,坐在私人飞机上大骂身边的人。
“我让你们做了么!这么简单的事儿想不明白么,把人弄到香港去就完事了,非要在本地下手!还把警察招来,人家点名要抓我,抓我!”
助理一头雾水,我没干啊。
“那转账怎么回事?”叶向晖质问,“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飞机上是没有手机信号的,但可以使用记载的电台和地面联系,一番周折后,助理脸色煞白,向叶向晖报告:“您账户确实有一笔五百万的转账。”
“我的账户?我平时连钱都不用。”叶向晖也懵圈,他什么身份,难道上街自己买烟么,他根本不接触钱,别管是手机里的扫码支付,还是银行转账,他的所有消费支出,都走公司账,即便是藏在海外账户里的钱,也是用什么基金会,家族信托的账户,他是不可能办一张农行卡用的。
“确实是您的私人账户。”助理说,“集团前年收购了一家民营银行,开业剪彩当天,您亲临现场,在柜台上办了一张卡。”
确实是这么一档子事,但那仅仅是象征意义,当时卡里就存了十块钱,过后叶向晖就忘了。
狂躁的叶向晖忽然沉默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之处。
“要不要飞日本,暂避风头。”过了一会儿,助理小心翼翼建议道。
事已至此,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了,明智的做法就是暂避锋芒,但逃走也意味着心虚,会引发一连串的危机。
向晖集团已经危如累卵,不像他粉饰的那样金碧辉煌,上万亿的帝国是假的,上万亿的债务可是真的,这些年他到处投资,到处借贷,搞金融,搞房地产,搞电车,搞矿泉水,养文工团,资金早就不足了。
“我是冤枉的。”叶向晖说,“只有陷害我的人,才知道我又多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