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储涌起一股冲动,觉得血液要冲破骨肉,迟早要把自己炸一身血。“……先生发现了啊。”林白舴笑了一下,肌肉都是僵的。“为什么不告诉我。”秦储脱口而出。林白舴呼吸一滞,垂下眼,“我以为先生早就忘了。”太久之前的事了。一共也没发几封邮件,林白舴对秦储很关注,知道他的邮箱还是因为秦储那次作为荣誉校友被邀请去a大开讲座,露了联系方式的时候就一眨眼的功夫。没人看到,偏偏远在加州还准时线上蹲讲座的林白舴捕捉到了,靠着惊人的记忆力连蒙带猜的套出来了。秦储那时候的状态不好,林白舴看出来了,于是试探性的给他发了邮箱。本以为是石沉大海,但上完一天课一身疲惫的林白舴回到公寓时,看到了邮箱里的小红点。收到回复了。林白舴激动的在房间里转圈,在床上打滚。声音大得住隔壁的学长来敲他的门。然后是一段隐秘甜蜜的时光,像是长期喝很苦的药,然后被人塞了颗很甜的糖。一嘴的清甜滋味。暗恋不算轻松,跟自找苦吃一样,明明连人都很难见到,全身的情绪却像系在了他身上一样。林白舴的心像长在了秦储身上。那时候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秦储给他回的邮件,下课就想,有事没事都想。梦里都是秦储的话。[谢谢你,回国我们见一面吧。]收到最后一封邮件的时候,林白舴反反复复的盯着那句话看了几十遍,兴奋得在操场上跑了几十圈,跑得双腿像灌了铅才找到一点实感,分开后,他第一次靠秦储这么近。他知道秦储的公司成功上市了,一路势如破竹。这么好的人。林白舴颤抖着手,在房间里编了一天的邮件,删了改,改了删,怕说多了显得他幼稚,说少了又显得不重视。最后还是简洁明了,说,[好。]说不出更多的了,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消散在空气里。只有心跳声泄露少年的秘密。“……怎么后来不发了?”秦储问。他也想继续的。只是听到了成温和秦储在一起的谣言,他不信,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然后看到秦储没有抗拒的坐进了成温的车里。心底妒火蔓延,他不肯烧到秦储,就只能让火焰撩自己一身伤。林白舴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他大一点呢,年纪和秦储相当,再不济只比秦储小两三岁,那是不是和秦储一起上课,一起聊天,坐在秦储身边的就是自己了?这一切会不会有一点不一样。他年纪小,好不容易情窦初开,心动对象就已经快了他一大步,走向了成熟。因为年龄,他们一直在错频,一直在错过。于是林白舴说,“因为先生忘了。”秦储浑身像被针扎了,泛起绵长的疼,他看着林白舴,说,“没忘。”“忘不了。”林白舴呼吸一滞。
那几封邮件,说不好是谁安慰了谁,林白舴从里面汲取若有若无的甜蜜,满心期待。焦虑低谷的秦储夜晚想着那些字眼入眠。秦储去握林白舴的手,吻他的下巴。从没亲得这么纯情过,林白舴呼吸变重,但还是很克制地拉开了距离。还没告白,还没答应,他不想回到之前的关系。“carlo。”秦储轻声喊他,嗓音压得低,英文咬得很动听。林白舴心脏一冷,说,“先生你今天太冲动了。”他要喜欢,不要秦储愧疚的吻。-林曜成觉得怎么都不对劲,没听李叔劝,坚持站在隽水园门口等林白舴。出去好久,林曜成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儿子的身影,就看到林白舴健步如飞的略过他,直冲卧室。“站住!”林白舴疑惑转头,“怎么还不睡?学年轻人熬夜?不怕付女士明天回来看到你挂两个黑眼圈?”“打住。”林曜成不爽反驳,“我一周去两次健身房,比那些年轻人身体好多了。”“哦。”林白舴轻飘飘道,“我一周去四次。”“……”林曜成翻个白眼,用眼睛扫射林白舴,像小时候盯他吃零食一样,“刚刚是怎么回事?”只要不提付女士,林曜成的脑子还是格外敏锐的。林白舴没想瞒他,大方承认,“就是你想的那样。”林曜成听到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觉得血气直往头顶上冲,憋不住讽刺他,“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了国际大奖。”而不是承认自己是个男同。林白舴捂着被亲的下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差不多吧。”林曜成差点被他气死,眼看着林白舴就要上楼。“站住!”林白舴完全不听他的,只回头说,“以前已经打过了,我倒是没意见您再打我一顿,只是付女士明天要回来了。”林曜成想起之前儿子从学校回来就跟他出了柜,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被气个倒仰。当时被抽了两棍子的林白舴脊背挺直站在他面前,“这不是错,我不会改。”现在的林白舴也像那样站在他面前,语气坚定,眼睛里像撒了一把碎光,带着笑说,“我喜欢他,认真的。”林曜成最终叹了口气,让儿子滚回去睡觉。当时哪个地方都不承认同性恋,都算精神疾病,虽然他自认不算封建,但看着电视上的男同,听着别人家的事,和发生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时他打完那两棍子就后悔了,常年在外演出的付飞鸢当天也回来了,护着林白舴,说他打得太重,心疼得要流眼泪。付飞鸢更心痛,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但心痛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林白舴喜欢,铁了心要走那条窄路。但努力奋斗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护着家人走得更稳当的吗。再说现在都能合法领证了,他当然不可能当儿子感情路上的绊脚石,其实他早就不在意了,只是跟林白舴说不出软话。林曜成想起当时妻子的泪眼,“我对不起宝宝,宝宝连母乳都没喝满五个月,我就出去工作了。”林曜成抱着自责的妻子说,“是我的错,我应该放下公司的工作,多陪他的。”而不是让保姆管家带林白舴。林白舴和他们的交流不算多,像是一晃眼就长那么大了。还好林白舴不记他俩的仇,表示理解,自己长得那么优秀,也是这个原因,林曜成才决定将盛野总部迁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