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独自在家收拾遗物,这才从诸多蛛丝马迹中,寻找到关于那个男人的印记。
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只有在母亲的旧书信里,老照片里才出现过。
她一直记得那三个字,也记得那张泛黄的照片里,温文尔雅、英俊贵气的男人。
虽然觉得厌恶,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和他长得有那么几分相像。
月芳生得虽美,却更多的是江南水乡女子的温柔小意。而储开济则高鼻深目,五官立体。
两个人的特点在她的身上被糅合到一起,既有精致细巧,又有浓艳立体。
可惜这两个生养她的人,没一个能称得上合格的父母。
离开n市后,她曾查过“储开济”这个人,得知他是国内某知名老企业家的独子,早已结婚成家。
也许当年和月芳在一起,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罢了。
对他们那种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顶多一两年的工夫便忘了。
对月芳、对她来说,却意味着一辈子的痛苦。
“月小姐,已经到了。”
观光车在客房楼下停稳,服务员礼貌地出声提醒。
上一回来,她住的是独栋别墅,这次陪客户来,住的是普通客房。
“谢谢,辛苦了。”
月初霖冲服务员微笑,下车走进大楼,内心逐渐恢复平静。
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电梯很快载着她上楼。
长长的走廊里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将脚步声完全掩盖住。细细的高跟鞋踩在上面,仿佛行走在云端。
月初霖不过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她的房间门口,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正背靠着门,侧对着这边,微微低头,似乎在等人。
不必想,显然是在等她。
郁驰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郁驰越。”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最后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住,“你又想干什么。”
她的语气实在称不上多好。
郁驰越的脸色僵了僵,原本已到嘴边的关心话语一下被堵住了。“来看看你而已。”
他紧抿着唇,语气也格外生硬,说完,像还觉得不解气似的,又忍不住讥讽道:“想不到那个年纪的男人也和你有牵扯。”
这话里的刺,实在尖锐了些。
月初霖也没心情迁就他,只当他老毛病又犯了,直接冷笑一声,转头睨着他,语气平淡道:“是啊,这样的年纪,还是有家室的,居然和我有牵扯。郁驰越,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空荡荡的走廊里,即使做了充分的减噪设计,两个人说话时,伊人下意识压低嗓音。
只是,话里夹带的火药味却半点不少。
郁驰越的脸色更难看了,漆黑的眼底也蒙了一层倔强的冰霜,似乎要把自己伪装起来。
“我从不为不值得的事情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