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冷冷的说。顾星宴站在那里没有动，他低垂下眼睑，静静的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机。“牧献就是薄情寡义，他不过是装的喜欢你而已。”那个声音刻薄而无情，讥讽着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傻，都多少次了还是被骗？”顾星宴心绪受到剧烈的动摇，但过往跟牧献相处的每一幕浮现起来，无论是他被困在app里成为他的小将军，还是为了他而出现，他知道对方同样的也承担着可怕的后果。每一次选择，牧献可能都会面临死亡，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这样就足够了，对顾星宴来说，现在的自己不希望牧献死。“那就当我傻吧，反正我在其他人眼里不一直是个傻子吗？”顾星宴最后这样说，脸上是释然的笑，但很快他又着急起来，牧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情况似乎比上次更加严重。“……行，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傻子，”那个声音似乎是妥协了，他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牧献那边动荡是他父母过来，他们在病房里动起手来，牧献的病床被波及，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应该醒过来了。”“什么意思？”顾星宴觉得自己的大脑转动的有些慢。那个声音嗤笑：“就说了你傻，意思就是你对他的好感度已经100了，他的灵魂回去了。然后你现在也许就可以坐等被抛弃的结果了。”顾星宴握着手机，坚定的说：“不会，我相信他。”那个声音没再说话，跟这种傻子有什么好说的。偏偏……哎。苏阿姨走出厨房打算去冰箱拿点东西，结果一抬眼就看到顾星宴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她被吓了一跳，“小顾，怎么了？是要出去？”顾星宴回过神来，朝苏阿姨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没，本来想去买点饮料，想想还是算了。牧献说老是喝饮料不好。”“你们小年轻，牙酸牙酸。”苏阿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拿了东西就回了厨房。顾星宴脸上又显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尽管知道牧献醒来，但他依旧没有那种真实感。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说他的父母在病房打架，难道就没有护工看着牧献吗？那他这些天来，莫非都没有一个人去看望吗？牧献也没说过他是在哪个国外，顾星宴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对他了解也那么少。不过为了不让苏阿姨起疑，顾星宴回到房间，还好他房间铺了一层地毯，那碟子并没有碎，只不过食物却是不能吃了。顾星宴收拾好，看着旁边打开的笔记本，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牧献，真的不会回来了吗？就算在相信对方，因为此刻的空寂，顾星宴还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凄凉。他自暴自弃的蓐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还是放弃想这些。毕竟对方躺了一个多月，就算身体再强壮，那肯定也要时间适应，顾星宴不应该这么着急。黄豆炖猪蹄的香味弥漫到房间来，顾星宴跟记账app说话，但对方并没有回应。它又变成了那个毫无灵魂的普通app罢了。原来这个app之所以让顾星宴那么惦记，不过是那里面藏着一个小将军而已。苏阿姨十二半点的时候过来喊顾星宴吃饭，顾星宴找了个借口说牧献不饿，暂时他们两吃就好了。“怎么了，不会是吵架了吧？”苏阿姨看顾星宴脸色有些不好，关切的问。“没有，苏阿姨。”“哎，不是吵架就好。不过如果是一些小摩擦，你们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不但会把人憋坏，而且也会影响这段感情的。”“我知道……但苏阿姨，如果说知道对方一些不好的事，你会怎么做？”“不好的事是指什么？违法的还是……？”“就是以前可能……算了，其实也没，那时候我们认识是在网上，连一面都没见过，没多少感情也是正常的。”顾星宴自嘲的笑了下，一旦确认自己的感情，他反而怅然若失起来。顾星宴对自己的不自信，影响了他对牧献的判断。经年累月之下，一旦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有摩擦的事，他们的感情迟早会有裂痕。“小顾啊，网络是虚拟的，但人的感情却是真的。你们走到现实里，总不能说是因为好玩吧？”苏阿姨笑了笑，以一个饱经风霜的成年人的视角来看这种感情确实荒诞了些，但就比如相亲，何尝不是两个陌生人被那样唐突的介绍到一起，他们之前也不熟悉，也不知道彼此的过往。既然这样的话，又有什么必要看不起网恋。不过都是看自身的运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