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花容上漾抹笑,黑夜中,摸摸索索,触到他的下颌,再摸着,倾向前主动亲上那薄唇。当视觉无法启用时,旁的感知愈发敏感,静谧之下,只听得鸣砸有声,从舌尖传出,又传到耳中。身子要软作一滩水,任他捏做着各种形态。薄被压在身下,身上出了细密的汗,一些被人吮了去,干了又出,反而让她觉出凉意,她伸着小手要去扯被子,半道被人截了,强制地拢在他的脖颈。他身上又烫又热,拉着她贴近,偏要亲自捂热她。她受不住地咬唇,又被人亲着松开了贝齿。事后他将她揽在怀里,石秋用手指摸着他的脸,她没有在明光下见过他的样子,但她摸过很多次,她想如果哪一日街上碰见了,她会认出他的。“我这几日很是煎熬,有人逼我说出好友秘密,我真想见她一次,但我不得她消息。”他拉过她的手指至唇边,轻轻咬着。“世上哪有什么真正如愿的事,问心无愧即可。你若真相见,又知住处,何不亲自去一趟呢?”石秋只想有人吐露,这会儿说出来心中早已好受很多,她点着头,又道:“我弟弟,你可还记得?”他攥住她的手,改为一下一下亲她唇畔。“嗯。”“不知怎的,总觉得越长大反而更疏远了些。”他顿了下,反问她:“你可考虑过,是他疏远,还是你疏远?二人关系,总有一方先为放弃。”话说得石秋愣了愣,喃喃道:“是么?”他破碎了她的失神,将她复扯到身下,要让她再次沉入难逃的海。石秋迷迷糊糊前忽然忆起,她忘了,要试探他的心意的。八月初四,林照居府第六日,脚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她走到高载海跟前走了个来回,终是被放了出去。林照出府第一件事是直奔东巷,她的豆腐花铺子所在地,十几日过去,她想知道现在铺子现状如何。东巷熟人颇多,她一步入,吆喝声都停了三停,林照毫不在意,在一众难言的目光下走过数个摊位,最终看到紧闭的铺门,而门前与街道之间的空地被左右店铺分占了去,尽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那原是外放桌凳的地方。林照见此,眉梢微扬,径直步到铺子前,看着一堆东西,扬声疑道:“噫,怎么说这,我记得王爷不过暂停营业,仍承认店铺归属,铺子所有地盘能是不经主人允许便占的么?平城何时有了这等规定?”明晃晃的说辞,左右铺子主人脸色皆变了再变。左侧包子店占地最多,良久,见林照望过来,包子店老板笑吟吟道:“空着也是空着,不过占用一时,待重新开了自然归还。”林照弯腰扯了扯面粉袋,包子店老板抻着脖子看,些微紧张,就怕这女人再做出些什么事来。见她看了看里面的面粉就作罢,直起身拍拍手,转而向她店铺走来,包子店老板脸上将放下的笑又上去,正要说些什么好话,只闻林照几声话,唇边笑硬生生僵垮下来。“店铺是我的,这地儿也是我的,你既已经用了,也不是白用的,怎么着也要给些钱。”说着,林照回头,右侧粥铺的老板娘正勾着头窥着情况,四目乍然相对,她不及反应,就见林照对她笑了笑。“你家也是哦。”老板娘直接黑了脸,正回身装作没听见,不做声。林照事迹远近皆知,本身就不是个好惹的,不肯吃一点亏,如今又是王爷的人,更是不能惹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包子铺老板商量着:“你看,我也想和你说一声的,结果也联系不上你。也是今日东西多了才占一会儿位置摆放,这样吧,我这就挪开行吧?”包子铺老板和店内小二一使眼色,小二登时出来要将东西搬回店里,林照哪里允,给他伸手制止了。“咱都是生意人,我最烦猜来猜去,也烦别人骗我。老板,你睁大眼瞧瞧,我门上都蹭厚厚一层油渍了,你给我说你今日才占?是不是不太合理?”林照拿指指着木门左下角的黑油渍。今日才过去一半。任谁来半日弄成这样也不信。包子铺老板话都被噎肚里,一些脏的东西放店里堆积,日后清理不仅费时费力,且那木板灰墙等更是难看有味,使用寿命跟着缩短,如此一来,自然想要把油脏的放出来,别人的他又不心疼。他嗫嚅着,寻着话头,然发觉一时无法辩解,只好拖上另一家。“喂,粥铺的,你们和林照说说,是何时堆来的?”粥铺老板娘铁青着脸,自家汉子有事回家不在,她自己一人应对,寻思着两人纠葛起来她先想想策略,她时时留意着对话动静,谁知这会儿被故意扯上,她有些不爽,瞪包子铺老板一眼,对上林照立时换了较为温和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