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便退身要走,林照想了想,叫住了她。“姑娘留步,我在这儿附近将买了院子,在屋里看画也是无聊,想起还要购置家具,姑娘可愿随我一起去看看,或许还能帮忙给个意见?”石秋顿了瞬,笑回:“好啊。”仲熙看向她,眸底划过一抹疑色。林照便面向他,作着揖,递给他个眼神,红唇翕合,“王爷,那我一会儿再回来?”“嗯,不要太久。”仲熙会意。待林照、石秋二人行在小道,稍远了小院。路两旁栽了杨柳柏树,繁茂时分,枝叶伸展路上方,遮蔽些烈日干晒。石秋嗫嚅着嘴唇,终是忍不住发问:“阿照,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人又是谁?”林照从方才院中到现在只觉得额角突突疼,她有想到石秋早晚会知道,只是不曾想如此之快,且是在如此巧合的场景下。“我说没什么事发生你是不是不会信?”石秋皱眉。自然不会,不然,为何元期和林照都要让她离开?林照叹口气,到如今地步,其实告诉石秋才是最好的方式,既能够有助于石秋提高警惕,又能够让他们更方便直接的获取信息。只是……连仲熙尚且不知这条路会走到何处,她如何敢贸然将石秋拉扯进来。“玄衣之人名宋玉度,是京城来的,当今瑞王的手下,他说来找元期买画。”石秋想到那日元期抱着卷轴回来,若真是来买画,何须如此紧张?电光石火间,石秋忽而想到一种可能,她停下脚步,问:“阿照,是不是和元期有关?你那日问我是不是就是在打听他?”“是。”许是没想到林照痛快回复,石秋愣了愣。林照对她道:“但是,现在不能和你说。秋秋,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有危险么?”“有吧。”她用的疑问语气。石秋思绪些许混乱,“真的和他有关?”林照不知如何作答,试图安慰:“你别担心,并不一定有关。”“他和什么有关?身份?六年前,是什么大身份么?”“秋秋……”石秋扯了扯唇角,“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能否让我也参与?”林照拧着眉心,“秋秋……此事危险,绝不是儿戏。”“他也在让我离开。”“什么?”忽来的一句话让林照有些难以反应,仅是几息,话音方落,她突然明了。林照有些激动,她抓住石秋的胳膊问:“你是说,方才在院中,元期在让你离开?”石秋这会儿异常平静,眼眸平淡无波。“阿照,我有觉得元期他有不对劲之处。”林照一怔。因她神情。其实她早猜测石秋知道些什么,对这句话并不惊讶。石秋移开视线,看向摇着叶子的垂柳,继续道:“只是,我知道他本性不坏。我也好奇,好奇他到底是谁,我比你了解他,你曾向我打听他的消息,如今,我就想知道你想了解的是什么……”风中自在意,此时她看了竟觉有些羡慕,石秋不愿再看,又看向林照。“对他,是有害么?”林照无一丝一毫犹豫,“不是,王爷没有要伤害他,反而是要保护他。”她停了下,慢慢腾腾,终是加了句:“但是,宋玉度可能是敌人。”敌人,那就是要伤害他了。石秋也不晓得自己这会子是什么个想法,乱如缠麻,即便,即便不知道元期到底是谁,但她深知她绝不想元期陷入危险,不想他出什么事。她妥协般耸拉着肩,面上浮出几丝疲惫,这几日她太累了,万般心事萦绕心头,处处缠裹着她,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也罢,我知道多了也不懂。如果王爷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来问我吧,我知道的都会说的。”问得一声叹息。石秋看向她,林照便挽着她向前走。“秋秋,实话和你说,我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你也晓得我性子,不是什么心怀大志的人,更不是多么无私的人,我太渺小了,只想过好自己短短的几十载。卷入其中非我本意,有危险的,甚至掉头的风险——”石秋眼睫轻颤,尽是担忧,不由抓紧林照的手。林照只是笑笑,接着道:“所以啊,我不想你如此草率地踏入这不知底的漩涡。再说,我本就欠你的,你的膝伤是我害的,我总不忍你落入我这等地步。”枝上蝉鸣似要叫破天穹,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将歇一声又起。使得石秋心内愈添躁意。她紧紧握着林照的手,半垂着眸盯着地面,如何也说不出口话来。前面正是新买的院子,林照故作轻松语气:“秋秋,别想了,我们到了,快随我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