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想的再周全,然而,林照不需要他的负责。她以为的昨夜不过是各取所需,或许正如她所说的“醉”一场。她仍旧清醒,仍旧理智。原来只有他自己当真。只有他。而他已不想再听她那尚未说出口的话。门外站立的翠羽听得屋内又起难以言喻的声响,她又惊又羞,热气蒸腾而起,翠羽一跺脚连忙端着盆离开。翠羽再来时是林照让她去取热水汤沐,她哪里见过这等架势,红痕簇簇,像朵朵红梅开在身上,在白腻肤色下犹显得惹人眼。“姑娘和王爷好上了?”林照疑,扭头问她:“为何这般说?”“你……你们都……”她羞得说不出话,目光落在身上痕迹。林照顺着看过,轻笑出声,喃喃自语:“怪道不得他生气,他怕也是如此想的。”声音不大不小,因距离近,翠羽听在耳中有些诧异。“姑娘不是这样想的么?”她笑着摇摇头,抬臂撩了撩水,水珠沿着肌理滑落。见林照未回答,翠羽不再多言,直到后来有侍女来送汤药,她原心中一喜,以为是王爷给林照的养身补汤。她欢欢喜喜端过去,林照看得莫名,接过小白瓷碗,很是好奇:“一碗避子药,你作甚这般欣喜?”骇得翠羽手中托盘险些失手掉落。她看着碗中褐色汤药,气从心来,义愤填膺道:“王爷怎是这种人!”林照拿着汤勺搅动,饮了口。倒是不苦的。她气定神闲,慢悠悠道:“不是他,是我要的。”翠羽大惊失色,话皆说不利索:“为,为什么?”林照不解,拿眼瞧她:“有什么为什么?不想要孩子罢了。”“啊,那,那你们以后……姑娘岂不是要次次喝这汤药?我听人说这药喝多了会导致难以受孕。”难以受孕于林照来说还是小事,对其它身体机能亦有损害。林照盯着汤药发呆,拿勺敲着碗内壁,叮叮作响。连敲三次,她收了手,说了句“自然不会。”说罢,她端起瓷碗一口气喝进肚中。翠羽却是松口气,以为她和王爷只是这次暂时不想要。翠羽想或许要不了多久林照就会真正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再畅想一番,或许不久后小公子也会有了。作者有话要说:由于经历特殊,林照是将性和爱分开的。她不乱搞,是因为怕得病,她愿意和仲熙,是因为她觉得他还不错。的确是各取所需,她承认需求,并坦然去满足需求,然而林照会和仲熙,却不会和别人。另外,避子药只此一次了,因为林照惜命,避子药啥的终归有损身体。翠羽以为,两人好上后,自此甜甜蜜蜜同床共枕,不承想,过去三日了,除了如流水的首饰补品入听荷院,王爷的人影儿都不曾见。她正犯愁莫不是王爷想要孩子,林姑娘不想要,故而闹了矛盾,然而避子药喝也喝了,还能怎么办?反观当事人林照却是悠然自在,新运来的珊瑚树当真可喜,她指挥翠羽:“翠羽,快来,你我一齐将它搬进书房。”翠羽皱巴巴着脸,边帮把手边道:“林姑娘,你心也忒大了。”“你啊就是无事自生愁,哪有那么烦心事?欸欸,就放这儿吧。”林照又弯腰将碧瓷描花的盆摆正。“对了,我让你去厨房取鱼鳔你取来了么?”谈及此,翠羽多有疑惑,“取来了,尽数浸泡清洗干净了,没有异味。姑娘要它作甚?”林照颔首,只回了二字:“备用。”也不知是不是翠羽乌鸦嘴每日念叨,这日下午,高载海来听荷院说王爷让林照去前堂。走时翠羽眉开眼笑,恨不得推着她插翅直飞到王爷身边,林照笑骂句没出息。到了前堂远远见得眼熟身影,多看几眼,辨出来不正是刘其得。“我知道此事难为王爷,但做兄长的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幺妹往那火坑里跳,赔上后半生?宝云向来听王爷的话,烦请王爷能够去劝上一劝啊。”其后听得此话的林照不由问:“你如何知道那就是火坑呢?”刘其得转身看了眼,怒气填胸,提声唾沫横飞讲起来:“一个穷酸书生,开一间私塾,年年往里砸钱,将将养活得起自己,宝云打小锦衣玉食怎能去受那苦?这书生不知给宝云喂了什么迷魂药,非他不嫁,如今还要搞绝食来抗议,说要私奔!王爷你说说,那书生不是火坑是什么?!”林照顿口无言。私奔一事确乎重大。她走上去挽住他的肩,“王爷,既然刘大人求你,你就去看看吧,若真不是良配,便劝上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