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神色复杂,一句话不说竟转身要走。宋玉度身子一斜,拦住去路。他眯眼打量,“你要去见王爷?随我进去吧。”那人歉意笑笑,拒绝道:“多谢大人,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若是错过这次,想进去怕不是易事了。”那人仍然摇头,越过他欲要离开,宋玉度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极大,竟让他不得挣脱,那人痛的低腰扭颈,变了脸色。下一瞬,宋玉度松了手,看着白着脸揉肩膀的人,阴森笑着:“跟我走吧。”“高总管。”原是小厮见局面不妙,故去叫了高载海过来。高载海一见局面,一人捂着肩膀半弯腰,一人颀长直立,神情冷然,他连忙步下台阶,先简单行礼,后问那人:“你是来找王爷的?”那人眉眼挤作一团,忍着残余的痛意,低声道:“是,只是王爷似乎有客,不便打扰,我就想改日再来。”高载海听完伸手将他搀住,看了宋玉度一眼,宋玉度却道:“我正要走,并不算客人,你尽可以进去。我本以为你是假装受邀投机进去,本想做个好人,帮你一把。原来只是看我在此,故而不进?”那人忙摇头,此时已镇定不少:“大人误会。”宋玉度说辞如何算的好人,高载海听了就罢,此时不做计较,见他额上沁汗,转而看向宋玉度:“宋大人不要和这种人多计较,不过耽误大人时间,宋大人有事可以先去忙,我来处理就是。”宋玉度抱臂斜站,“没有什么事,倒是眼前似乎有场好戏挺有看头。”他忽而来了想法,放下手臂,“我去将王爷叫来,一切不就知晓了。”那人垂下眼睑,最终宋玉度将人带去了王府。林照尚未离开,和仲熙都在前堂,忽见玄衣重现,二人凝重了神色,相视而望。须臾后,宋玉度形貌再度呈现眼前,后面跟着一人,身着绸缎褂商人作扮,约有而立。“宋门客是有什么忘却,遂折返?”“并非,门外有一人想进,对于小厮盘问却又支支吾吾,我便带他进来。”仲熙这才审视后面之人,“你是谁?”那人上前一步,恭敬拱手。“小人文在书,是文记铺掌柜。前几日外出购货,回来从店中小二口中得知王爷曾光临铺子,并让我从外回来去王府,外出带来的货我也一点儿未动,先让王爷挑选。今日便是请王爷去铺子里瞧瞧。”仲熙点头,“是有此事。”说罢,继而看向宋玉度:“既然此人已进王府,宋门客若是没事可以先行回去。”“我对文记铺倒是挺感兴趣的,王爷若是不嫌弃可能让我也看上一看,瞧瞧文掌柜一路上淘到了什么好东西。”文在书看了眼仲熙,低头不做声。一直旁观的林照觉出气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总之,不会是看藏品这么简单。仲熙沉吟片刻,道:“如此,便一道去欣赏。阿照,你也跟去吧。”文记铺。小二见门口来人放下手头活计走去迎客,谁知是王爷仲熙,连忙俯身行礼,抬头那刻,看到王爷身后还有三人,他家掌柜赫然在列。文在书走过去到最前面,展臂笑引着:“还请随我来。”小二返回去擦着瓶身,偷看几眼,本以为只有王爷来,怎么就又多了两人,嘴里嘟囔两句又专注手上活儿。三人跟随文在书进入内院,七拐八拐,终停在一扇红木门前,文在书从怀里拿出钥匙开锁,啪嗒一声,双手推门。“王爷请进。”仲熙抬腿迈入门槛,紧着是随其后的林照,再是宋玉度,文在书在最后,将门虚虚合上并点灯。烛火昏暗,屋内堆放物品极多,皆用罩布严严实实盖着。文在书要去将罩布扯开,手指方触上,仅听宋玉度倏然道:“藏品易碎,姑娘家手劲儿轻,不妨由林姑娘揭开?”闻言,林照顿了顿,大大方方从仲熙身后走出,“虽然宋大人这么说了,但还是要问问掌柜,不知我能不能掀开罩布?”文在书怔忡,有些为难,口上道:“自然是可以,但要提角一股气上掀,重在一气呵成,避免牵扯底下东西,随之而落。如若林姑娘想,我可以在旁看顾。”林照听着点头,手腕忽而被人抓住,她扭头看,顺着仲熙拉着她的力道小移步伐,离他更近。“宋门客说风就是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阿照并不所知,让她来才是可能使藏品毁坏,还是由文掌柜亲自揭开。”宋玉度将两人小动作看在眼中,仅笑笑,不再说话。文在书察言观色,终是试探上前,拉住一角猛一扯,罩布下滑,使藏品露出形来,他掖了掖罩布,使其稳定,并将旁边的物什微微挪了下位置,似在避免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