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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出来了?可记得我的话,没事不要外出,出去也要带着人。”林照却笑,堪称真真是后知后觉。有个词叫关心则乱,虽然他似乎乱得毫无章法。“王爷,想让我送就直说啊,非要让我想着你么?”仲熙只觉浑身一股热气蒸腾,他利落入了车厢,并未言语。林照的确想的是非必要就乖乖待在府中,不想去受那可避免的风险。然而,显然有人不乐意。这日,林照正在屋里和翠羽研究棋技。忽而高载海进来道:“林姑娘,门外有人说有东西要交给你。”林照顿了瞬,想不出有谁能给她送东西,她将棋子放回盒里,接过高载海递过来的密封的信封。她翻来看,信封上干干净净,心中越发狐疑。“可知是谁送的?或者可有说是谁给的?”高载海摇头,“应该是花钱雇来相送的。”林照缄默,屏退了高载海和翠羽,坐在妆台前,一直盯着台面上信封。她隔着信封去摸,里面好似是支簪子,细细长长的。又一次从头摸至尾后林照决定不再多想,直接上手拆封。撕了口,手伸进一探,再出来时赫然是支簪子。且这簪子过于眼熟。银质的素簪,上刻有白玉兰。簪子末端不算锋利,但扎着指腹仍有些微痛意。在两个月前她给一个狼狈苟活之人扔去过一支发簪,意在给他一个决定自我生死的机会。她后来有过后悔,因为不知那人是谁,是否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正被审着吐出天大的秘密,她这一扔,保不齐将人证杀了去。不过,再后悔亦无济于事,她只好默默祈祷并非是多大的事。而如今,这支簪子又回到她手中,保存完好,可见细心。她又拿起信封压着两侧鼓起去看内里,果见还有一个小纸片似是粘在信纸上,她索性将信封撕成两半。可见的纸上写着——“后日酉时茶馆。”加上落款一字,“宋。”林照怔忡呵笑,甚觉命运奇葩捉弄。桌面上,横列的银簪,撕开的信纸,纸上的小字,皆笼罩在透窗而过的阳光下。光束中,是滚动的浮沉,悬在一众之上。到了纸上所写日期,林照默默看着太阳逐渐西斜,西墙染成红色。她手中握着簪子,时不时摩挲。待脚边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不见,反被阴影遮蔽时,林照霍然起身,将簪子收入袖中。她早和翠羽说明了去处,并道超过戌时未归就让高载海派人寻她。茶馆。宋玉度手指捏着酒杯,倚在窗前,边饮着酒,边从楼上望去。这一次,终是在楼下见到抹熟悉的杏红色。他勾起唇角,回身坐正,拿起另一个酒杯,斟满,放在对面的位置。不过须臾,珠玉铮铮作响,是珠帘。接着绕过屏风,林照面容映入眼帘。桃花面上桃花眼,朱唇香腮更添色。再上移,目光触及鬓上珠翠簪,使得脸上笑容滞了瞬息,他随即笑:“林姑娘来了,我将给你斟了酒,今日我们可要喝几杯。”林照坐在他对面,垂眸看了眼酒杯,又看向他,从袖中掏出簪子掷在桌上,碰触发出清脆声响,激起杯中酒泛起圈圈涟漪。“是你。”她冷声,用的肯定句。宋玉度视线从桌上簪子移到她的脸上,须臾后,他抬手将簪子拿进手中,细细抚过。“不要这么粗鲁,我很是珍惜的。”林照见他承认缓了心神,端起酒杯吃了口酒。“真是可惜,我以为你会选择死亡。”宋玉度笑容更大,在稍显病态白的脸上有些森然。“在我看来,苟延残喘好过死亡。”林照点着头,杯中已空,她去提酒壶倒酒,半道被宋玉度抢了去。她抬眼看他。宋玉度自顾就着她的手,将她的酒杯重新倒满,他满意了,放下酒壶,道:“我应当为林姑娘亲自斟酒,感谢林姑娘给条死路。”“你也没选,有什么可谢的。”林照一饮则尽,满是讥诮。“不承想林姑娘好酒量,只是这酒颇烈,还是要当心。”他意味深长说着,连饮三杯。林照暗嗤,拿着酒杯把玩。“宋大人叫我来是何事?难不成是来报恩的?”“非也,叫林姑娘来是有些疑问想问你。簪子不过是怕你忘了我们还有这一段牵绊,想让你记起而已,要说报恩,亦是可以,我万不想林姑娘受什么伤。林姑娘可以考虑考虑,是否要弃他来到我身边?”林照佯作不听,只问:“你想问什么事?你想知道的我或许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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