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了它们的映衬,我连和这些人说话,都充满了蔑视。
陈飞龙显然被我的態度惹怒了,他竟不顾自己大慈善家的正面形象,当场呵斥道:「好你个白眼狼,我们好心资助你上学,你不但不知恩图报,你还恩将仇报?你也不想想,没有我们,你要怎么上学?」
他的声音很大,嚇得符玲身体都抖了一抖。
他能嚇到胆小懦弱的符玲,却嚇不到我。
我面不改色地说:「如果你们是一个真的只为了贫苦学生在做善事的机构,我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你什么意思?」陈飞龙显然听出了我似乎话里有话。
我得体地笑了笑,我並不想现在就揭穿他们的恶行,等到我准备得差不多了,自然就可以将这一切公之於眾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做几件大事。
我並没有回答。
这时候,那个吴主任就出来打圆场,她走到我身边,伸手亲昵地揽住我的肩膀说:「孩子啊,都说了,符玲的事只是一场意外,现在已妥善解决了,你问她,杨总不但一下子解决了她四年的大学学费及生活费,还帮她奶奶支付生病的手术费,整整十万呢,这是她多少钱都赚不回来的钱呢?」
吴主任说完,我再看向符玲,知道事实確实是这样。
我心情很复杂,我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金钱有多重要我比谁都清楚,它可以买世间万物,还可以买人的命,人的尊严,当然也能买。
吴主任还说:「我们知道你是好孩子,你的助学金一样会批的,但你要听我一句劝,做事呢要想想后果,毕竟,这个世界不只有对和错两种选项的,你说呢?」
我算是知道了,他们叫我来呢,是为了探我底,但又怕我再继续去追究符玲被欺负这件事,影响到机构的名声,所以用我的助学金来威胁我,我要是不听他们的,助学金当然不会给我。
毕竟,批助学金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
我不保证,这一个多月之內,还有什么变数。
从咖啡馆安全出了来,我沿着马路往前走,看到凌天就这样散漫地坐在街边,他的脚边放着一个蛋糕盒子。
夏天的微风吹过他的面颊,他额前的碎发随风飘舞着,看我沮丧地走过来,他像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他说:「这世界不止有黑和白两种顏色,我们不必要去担心每一种发生的结果,人各有命,你只管做你自己的。」
我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蛋糕,正是刚才我在咖啡店里看到的那款巧克力蛋糕,他买下了整整一个,要五百多呢。
晚上回到家,我做了两个菜,感谢凌天最近来的照顾。
吃着他买的巧克力蛋糕,其实他不知道,不是我想吃,是我李妙妙想吃。
但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
吃了一口,我眼角发酸,便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