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
驰渊问完,心底就有了答案-夏简明比元满重要的多吧。
肯定是这句。
元满並不答他,自顾自地说:「夏姓是她做主去改的,为了討好夏简明,其实有什么必要,谁不知道我是她带过去的,我去夏家都那么大了,她最喜欢自欺欺人了。」
「我本来没想要住进夏家,她非要我去住,说是一家人要住一起,可我爸没死以前,她都不让我给她电话,怕夏家嫌弃,不知道为什么她后来要拉着我进夏家……」
女人的声音在风里忽高忽低,尽数涌进驰渊耳內。
「也许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我妈妈吧,你说是吗?」
她眼里的雾气散了,亮晶晶地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嗯,她是你妈妈。」
驰渊紧抿的唇线勾起一点弧度,「谁说不是呢,文安安回来找我时,我也觉得我妈回来了。」
元满顿了顿,「阿姨为什么要……」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文安安和他的母子关係看起来像根绷紧的弦。
「我爸和周玉洁是联姻,具体过程不清楚,反正他们生完两个女儿后更加像仇人了,文安安是他的秘书,后来有了我,周玉洁用一笔钱打发她走了。」
「听说走得挺干脆。她走就走吧,后来她不知怎么又回来了……」
元满看到男人脸上讥誚的笑,募然想起那个初夏晚上他独自立在暗巷里抽闷烟的样子。
「你高中的时候她回来找你?」
「嗯。」
两人再没开口,好像所有语言都是多余的,他们已经明白彼此对「妈妈」二字都有执念,执念都源自於从来没有得到过,或者说只是短暂的拥有过。
谁都没有动弹,他们齐齐看着外面暗淡幽静的街道。
今夜的风停不下来。
昨夜吹多了风,早晨起来的时候元满才感觉头重脚轻,身旁的位置早就空了,她发了会呆,提不起精神来。
手机上有他的微信-【厨房有早餐,司机在门外等。】
一句废话没有。
元满扯了下唇,回了个-【好】。
元满选了件特保暖的大衣换上,吃完早餐照常去上班。
她到得有点晚,一路被人行注目礼,还有窃窃私语留在她身后。
罗洁看到她时,眼睛都瞪大了,因为她毫无神采的熊猫眼还有苍白的脸色。
「你没事吧?」
元满机械地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事。
她在公司坚持了三个小时,下午开始发烧,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可就在这会,她的电话响了。
「我在你公司对面的咖啡馆,你下来。」
是她妈妈,没给她任何拒绝的理由,说完就掛了。
元满走起路来轻飘飘,好在还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