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说起从前的事无非是想让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人爱着的,让她摒弃掉被妈妈放弃的痛楚。
她迟疑了一会,才敞开了说:「你说得对,任何感情都不可以强求,我和我妈可能母女缘没那么好,以前我还是存点希望的,就算我再失望,也没有真正恨过她,现在……」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越发沉闷了。
驰渊当然明白她的感受,当年文安安放弃他只是自私,这样已经另他痛苦,她的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徐惜雪则是全然无情的,亲自把她置於险境,明知道她脱险了也未曾打电话问过半句……
伤口血淋淋,不需要再去揭开。
「我明白。」
他打住了她的话,长臂轻轻一拽,将人拉到怀里。
元满的额头顶在他胸前,凛冽的风声忽然间小了,世界安静,她耳中唯一的声音是他的心跳。鼻间是他好闻的气息,她喜欢这么久的人和她表白,她觉得自己应该笑得合不拢嘴,不该哭的。
他说他明白。
她的委屈和痛苦就再也藏不住。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大眼里再也存不住蓄势待发的水珠,脸上黏湿一片。她咬着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头低低地埋在他胸前。
驰渊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她不对劲,想推开她看看,这人硬是不抬头,两手牢牢地抱着他的腰,他明白过来,无奈嘆气:「想哭就哭出来吧,大声点。」
「不用这么憋着。」
就算如此,她也只是呜咽了几声。
驰渊感觉到胸前的濡湿,没有再强行推开她,只是突然打横抱起了人。
山顶实在太冷,驰渊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都是冷的,将人抱进车里。
暖风吹出来,元满这才感觉到冷。
驰渊什么都没说,在她身旁放了一盒纸巾,然后拿着手机下了车。
他给她留下空间。
驰渊扫了眼手机,很多未接来电,早上的黄金时间自然很忙,他先回拨了陈其。
那端立刻接起来,像是专门在等他的电话。
「驰总,您总算回电话了,刚刚有伙人去了您的別墅……」
「哦,我知道。」
他毫无波澜的声音让陈其顿了顿,「周家太过分了,那些人砸了很多东西,您家里……」
「叫人过去收拾了吗?」
「嗯,让家政人员去了。」
「还有別的事?」
「好像法院那边推迟了宣判。」
本来应该是今天结案的,现在出了告示,暂缓结案。
驰渊冷哼:「不用理,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们找了人,推迟是给背后那人几分薄面。」
陈其放下心来,又说了公司的事情。
结束电话的时候,驰渊吩咐他儘快把別墅清理干净,增加安保。
他又回了几个电话,回头往车里一瞥,正对上元满红肿的眼睛。
车窗开到最低,素白的小脸在寒风中晃眼的很,她似乎已经清理好自己,除了眼眶还红着,看不出什么异常,眼神就这么平直的看过来。
驰渊蹙眉走近,低头睨着她,悄悄窗户提醒她:「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