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
「小杨柳胖瘦?」
「小杨柳小杨柳,腰比柳枝,性若杨花。爷说呢?」
「一张古楼子起羊肉一斤,她一个杨柳细腰的女子怎么吃得完,何况还有酒,竇县令不觉得奇怪吗?」裴縝转问竇献忠。
「这有什么奇怪,裴寺丞一看就不懂,这迎来送往看似轻松,实则是个体力活,食量大很正常。我知道裴寺丞怀疑什么,绝对没可能,试问吴良若在小杨柳处,她还能敞开大门接客?」
裴縝继续问差役:「小杨柳每日接几个客?」
「她这阵子勤快着呢,每天不下二十人,来者不拒。」
「她以前不这样?」
「不这样。」差役摇头,「她从前懒,每天接几个客就不干了。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
「沈浊,带上他们两个。」裴縝指着两个差役,「立即去小杨柳住处拿人。」
「走吧,兄弟。」沈浊搂着两个差役的脖子把人拉走。
「哎?这是怎么说的?」竇献忠一头雾水。
「竇县令还不明白?」
「不明白。」竇献忠头摇的似拨浪鼓。
「那您再好好想想。」
秋风微拂,一片落叶飘零过眼前,盪悠悠落到池塘里。
小小的池塘里载沉载浮着十几碗睡莲,红花碧叶,漾着清荡荡的水波,好似一盏盏红灯笼,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直到红灯笼的影子模糊不可见了,林畔儿才意识到天黑了。她没有起身的意思,呆呆在石头上坐着。裴縝忽然挤到她身边:「天黑了还不回去,不怕蚊子咬?」
「蚊子从不咬我。」
裴縝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围绕他的几只蚊子不翼而飞,周围也平静得很,半点嗡嗡声听不见。想起大抵是林畔儿身上香气的缘故,不觉挨她更紧了些:「想不到你还有驱蚊的妙用。」
「二爷要休息吗?」
「一会儿还有事,歇不得。你给我打盆热水,我想泡泡脚。」
林畔儿並不知道去哪里打热水,转一圈,在厨房要到一盆。回去时,裴縝已然在椅上盹着了。
「二爷,还要泡脚吗?」
男人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林畔儿放下水盆,蹲下脱去鞋袜,他的一双脚瘦骨嶙峋,踝骨尤其突出,林畔儿把它们浸到水里,不轻不重地揉捏解乏。
他身子骨儿弱,出行在外吃不消,睡下后干脆没再动过。
「裴寺丞!裴寺丞!」
门外传来竇县令的喊声,林畔儿正想出去看个究竟,不料裴縝已经醒了,趿着鞋迎出去:「是沈浊回来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