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限制標准並非无用之举,它在告诉被无意选中的小说作者:既然决定创作,那就拿出创作该有的態度,別拖延懈怠,也別草草收尾。
其中成为穿越者的小说人物就是活生生的催更「机器」,他们无法做出最初的选择,听从初始规则指挥,让作者配合完成任务。
摸不透夏慕生本人最终留下来可用的法子,继续将《破冰》更新下去兴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解决掉公司的员工餐,夏曦澄跟夏慕生提起此事,夏慕生背靠围墙无计可施,只能先同意这个提议。
「再怎么乐观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帮夏慕生拉紧领带,夏曦澄嘆了口气。
她自愿要写小说,可不能随时修改大纲和人设是个刁难人的要求,否则她脑洞大开,说不定会给《破冰》里的夏慕生也安上一个穿越者的身份,这样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又察觉到不对,若她将自己和夏慕生的经歷照搬到小说里,也只能改变《破冰》在小说世界里打造出的故事,与现实世界毫无瓜葛。
让夏慕生回去,最终爱上和夏曦澄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夏曦澄本人有些膈应,这比一开始做夏慕生和许白璐的月老还让人难受。
调整过情绪,夏曦澄重新开始捋《破冰》,故事已经进入夏慕生「追妻火葬场」的过渡阶段,主视角从许白璐变成夏慕生,机缘巧合下,两人同时进入了绘画社。
实际上绘画並不是夏慕生的爱好,从他的人设看,他只喜欢和理科题打交道,可他的舍友偏偏是绘画社的社长,想让他进社团凑个人头。
「现在你们就是绘画社的正式社员了!」社长被眾人包围在中间,对社员的加入表示欢迎,慷慨激昂的语气就像在发表一段演讲,「正好咱们社团缺个吉祥物,大家回头好好构思一下,下周一交作业。」
对於这个作业,夏慕生没有任何兴趣,他早在社长发言前就打好了招呼,到时候寥寥画几笔就行,没必要为此浪费时间,反正只有社长才能检查那些作业。
会议结束,人群渐渐散开,夏慕生单肩背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跟着社长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路过三号教学楼时,他看到许白璐正站在一面贴满画作的墙壁前观望。
许白璐微捲起来的马尾辫掛在脑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由丰富色彩和精细线条构成的图画,她不再穿着中学时代蓝白相间的校服,上身套了一件奶白色半袖t恤,下身搭着牛仔包臀裙。
人山人海里,像许白璐这样的女生吸引不到太多注意力,有人说她性子怪,只对有好感的人敞开心扉。
「你瞧瞧,这群人里只有许白璐最认真,还问过我设计吉祥物有什么具体要求。」舍长顺着夏慕生的视线望去,双手相扣环住了后脑勺,「我就想着让他们自由发挥,最后就提了一点,去参考上一届同学的作品。」
那时夏慕生对许白璐的看法仍停留在同学情分,他满不在乎地收回视线,没想过以后他和许白璐会在社团里產生更多交集。
在他试图开始了解许白璐的那一刻,也正是他「追妻火葬场」的序幕。
写完新的章节,夏曦澄口渴难耐,给自己灌了一壶水,她突然想到梦里的许白璐还穿着中学校服,小概率事件让《破冰》的故事至今都停滯在开头部分。
房门被轻轻叩响,夏曦澄看着电脑屏幕随口道了一声「进」,就像坐在办公室里赶着批卷子的老师,有时不用刻意去看也能知道来者何人。
「猜猜我带了什么。」近日夏慕生执着於给她惊喜,弯着眼角瞧她,双手藏在身后。
在《破冰》里,夏慕生的父母对待他採用的是放养模式,经常忙得连人影都见不着,所以夏慕生感受到的父爱和母爱很淡,从十岁左右就开始独立。
家长送给他的礼物堆满了房间角落,他只拆开几样就不再关心,都是些极其相似的小玩意,或许父母还把他当成小孩子。
在现实世界谈了恋爱,夏慕生时不时就要通过观察其他情侣来考量自己的行动,学着感受怎样的约会才算约会,所谓的浪漫该怎样定义……
但夏曦澄告诉他,约会最重要的不是地点,是两个人一起享受做同样的事,仅仅如此就已经很浪漫了,偶尔送点礼物、互相给对方取点新称呼算是一种小情趣。
「花?」夏曦澄饶有兴致地猜测。
「再猜。」
「新的键盘?」她在打字的时候总觉得快把键盘给敲坏了。
「还是不对。」
那还能是什么?
一时想不出来,夏曦澄将双腿撤离旋转椅的底部短杆,起身凑上前,想绕到夏慕生背后一探究竟。
起初夏慕生还能靠着灵活转移位置躲开夏曦澄,没过多久夏曦澄就开始伸手挠他痒痒,他受不了,最终缴械投降,主动交出准备好的礼物。
鲜红的玫瑰刻在封面上,几个暗影藏匿在玫瑰后面的荒原,整个画面阴暗又神秘,封面左上角印着「刺蝟玫瑰」四个艺术字,大字下还附带上「阿晚不晚」这个笔名。
夏曦澄爱不释手,惊喜道:「你找过刘俊了?」
见她高兴,夏慕生也跟着笑,整个人確实不似从前那般冷傲了,乍一看让人想到一幅美丽的春景,雪融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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