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宝音图已然打马过来,罢了,他要保全他在草原上勇冠三军、止小儿夜啼的传说。
李承玠用马矟敲了敲地,&ldo;孟追欢,上马吧。
孟追欢见他松了口,立马欢天喜地重新上了马,她甚至还折了残存的几朵野花,给她所骑的这匹白马编了花冠戴在头上。
他们这五千余人行军於大漠中,越往北走便越不见绿跡。树叶凋零、昏沙遮天、马儿踢踏而过不知是白骨还是石块儿,狂风霜重让毳裘结了一层薄冰。
他们走了一连几日,所到之处都是別无二致的黄沙与枯草,让孟追欢有些担心,不由趁着下马休息,低声向李承玠询问道,&ldo;照夜白,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故意誆骗我们,让我们绕路消耗我们所带的干粮。
李承玠用巾帕将孟追欢面上的风沙拭去,&ldo;没有绕路,你別担心。
&ldo;你怎么知道没有绕路?
孟追欢见他面色为难不愿开口,突然有了个猜测,&ldo;是因为心中想着我,所以去哪都不会迷路吗?
李承玠沉默半晌,轻嘆一口气后道,&ldo;因为我小时候就跟着我舅舅在这附近放羊。
孟追欢哦了一声,&ldo;怪不得我从前看战报你从不迷路。
&ldo;那倒不全是因为这个,
李承玠挑了挑眉,&ldo;陈定国刚愎自用,以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有叛逃之人,他也总是用过后便杀掉,而我麾下多用鲜卑、突厥、契丹之人,只要立了军功,封赏与汉人无异,他们自然肯为我带路。
孟追欢笑了笑,拉住他的胳膊悄声道,&ldo;真看不出来,你们杂种还真是有杂种的好处!
&ldo;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李承玠指了指远处,&ldo;快到斡难河了,王帐离这里也不会很远了。
宝音图带着随从从远处向他们二人走来,她竟向李承玠行了长安的插手礼,&ldo;照夜白,再往北去五十里,便是斡难河了,你们大梁的军士可在此扎寨。
他们二人向宝音图回过礼后,李承玠这才开口,&ldo;公主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可汗?
&ldo;现在就去,你们上马随我来。
李承玠思索了一下,为了聊表大梁的诚意,他只带了明光军两百人前去,又留了那日苏在此处同明光军安营。
宝音图纵马疾行,风沙间划出一道残影,跨山越漠、随水而行,她终是停在了斡难河畔的最后一片绿洲处。
一身披墨白狐裘的男子倚靠在胡床上,他身上随意搭了一张羊皮毯子,精致的驼峰鼻、过白的皮肤、瘦削的身材,显得人未免有些孱弱了。
他身边一个约莫六七岁、着貂皮红袄的小女孩向着他们的方向跑来,胸前的珠串瓔珞噹啷作响,宝音图将那小女孩稳稳噹噹地抱在怀中,&ldo;琪琪格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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